“是嗎?”洪寧襄覺得這個理由勉勉強強,對他的印象稍稍改觀。
“不過,姑娘若不介意的話,可否容我提一個條件?”紅衣男子撩了撩額角垂落的一縷烏發,瞧見她一言不發,他笑道,“別緊張,不是什麼難事。稍後我就告訴你。”
洪寧襄白了他一眼,剛剛還覺得此人尚算俠義,轉眼就開始得寸進尺了。
“姑娘不話我就當是默許了。”紅衣男子伸手往腰帶處摸索了一番,再抬手掌心多了兩個白瓷瓶,他將藥瓶遞給了她,“這兩種藥,一種外敷,一種內服,連用三,姑娘的毒傷即可痊愈。”
洪寧襄接過了藥瓶,咬了咬唇,對他道:“請你轉過身去。”
紅衣男子笑了笑,依言轉身背對著她,雖然身後女子沒話,但聽到那窸窸窣窣的聲音,他知道她一定是脫了靴子在敷藥,他強忍住了轉身的衝動,直到她好了,他才轉回身來,隻見眼前白發女子已經穿好了靴子,試圖站起來。
腳背上一痛,洪寧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被身前男子伸手扶住了。
“姑娘心!”
“我……我沒事。”
她有些局促不安地推開他,紅衣男子倒也沒再勉強,隻是看了她一眼,突然轉過身,彎下腰,指了指自己的後背,“上來。”
“……”
洪寧襄好半才明白了他的意思,可——她和他又不熟,她怎麼能讓他背她?何況她是有夫之婦,與一個陌生男子這般親密總歸不太合適。
就在她猶豫之際,他催促道:“快點上來!方才不是答應了我一個條件麼?讓我背你一回,你就不欠我什麼了。”
或許他就是個俠義心腸的好人呢?洪寧襄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暫且拋開了顧慮,終是聽了他的話,伸手抱住了他的脖子,伏在了他的背上,任他將自己背了起來,往花田外走。
不知是不是不適應被陌生人背著,洪寧襄有意保持著不和他貼得太近,即使如此,也難免碰觸到了他的身體,感覺到他的身體也似乎變得僵硬,她更加不知所措了,一張老臉暗自紅了又紅。
一路無話地走了片刻,洪寧襄開口道:“還未請教公子的姓名。”
“在下姓楊。”紅衣男子反手扣著她的腰,將她的身體往上提了提,“姑娘呢?”
“我——”洪寧襄想了想,道,“我姓洪。”
紅衣男子“哦”了一聲,問道:“我見姑娘日日來這裏喝酒,不知姑娘為何事如此消沉?”
洪寧襄感覺手心似乎出了一層細汗,她稍稍將環住他脖子的手放開一些,“了你也不懂,楊公子就別問了。倒是我也有件事想問楊公子。”
紅衣男子放慢了步子,柔聲道:“洪姑娘但問無妨。”
洪寧襄盯著他的後背,輕聲道;“我看你這兩也在此地,可有見過一個長相極美的男人?他的個子和你差不多,眼睛很黑很美,也穿著紅色長袍,不過他的衣袍上繡著淩霄花。你可有見過這個人?”
紅衣男子搖頭,“不曾。”又道,“怎麼,姑娘在找他麼?”
洪寧襄原本就不抱希望的,不知為何在聽了他的話後更加失落,她苦笑道,“可能是我的幻覺罷了。”
“幻覺?難道姑娘就是為了那個人如此消沉麼?”
洪寧襄聽他這麼問,陡然覺得自己跟他得太多了,看到前方就是那座竹樓,她拍了拍他的肩道,“楊公子,放我下來吧。我在這裏休息一會兒就好,今日多謝楊公子了。”
紅衣男子依言輕輕將她放在了地上。
他看了眼色,笑道:“正好我跟好友約定的時間也到了,那就送到這裏了。洪姑娘,那花田裏蛇多,下次再去可要心著點,還有那淩霄醉後勁極大,姑娘還是少喝為妙。”
洪寧襄“嗯”了一聲。
“保重。”紅衣男子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
洪寧襄一直看到他消失在路盡頭,方才苦笑著搖了搖頭,回到竹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