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步朝著吳行緩緩走去,笑容邪氣凜然。
洪寧襄萬萬沒有想到,琉璃內心的那個魔頭如此痛恨石定峰和吳行,他雖然討厭柳青冥,卻也在乎柳青冥,他想要為他討債,這個子竟然隱藏得那麼深,枉她花費了那麼多心思阻止他墮魔,他最終還是辜負了她的期望!今日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傷了吳行。
她抓住他的衣袖,想阻止他,卻發現他周身煞氣濃重,氣息濃烈得讓她開口都困難。
“你……你到底是誰?”
吳行後退了一步,重新結了一個劍氣屏障。
即使相隔十幾丈,也能感覺到這個紅發子周身的魔氣和煞氣,他好不容易修得深厚的道基,可不能因為這子滿身的魔氣毀於一刻。
他還心存一絲懷疑,琉璃一直跟著夫人修習一道淨訣,也聽九爺過,這子已將那鎮魔心法修到了極高境界,因而他不相信琉璃會墮魔,他心裏存了一絲僥幸,猜測這子是不是被什麼厲害的人物奪舍了?
“怎麼,看到我變成這副模樣,很吃驚?”重琉璃每往前踏出一步,身周的煞氣濃重一分,巨大的威壓罩過來,將吳行罩得動彈不得,他挑眉譏笑,“看樣子那個沒出息的家夥平時把我隱藏得太深,他以為藏著我,用那套心法鎮住我,我就會乖乖躲著麼?真不知該是他真,還是你們太好騙!”
“琉璃!”吳行不得不接受琉璃墮魔的事實。或許是琉璃從前的脾氣太好,為人處世極為懂事,也極少與他衝突,即使他變成了這副可怕的模樣,吳行還是無法狠下心與他動手,隻是目光看了眼他懷中的洪寧襄,指著她,語聲帶著一絲沉痛,“琉璃,你要找我算賬,我奉陪,但是,你——不得侮辱你娘!你先把她放開!”
“她是我的人,我為何要放開?”重琉璃將懷中女子摟得更緊,笑容狂妄。
洪寧襄看他這張酷似柳青冥的臉,想到柳青冥的死,痛徹心扉。她該怎樣才能把從前那個琉璃找回來?
“琉璃,你忘了是誰把你養大的?你忘了是誰,背負著眾人的指責,背負著巨大壓力,違背正道,也要保住你的性命?你對得起你娘從前的教誨嗎?”吳行失望了。站在石定峰的立場上,他自然不會對柳青冥父子心慈手軟,但他必須考慮到夫人的境況,其實真正為難的人一直是夫人,夫人才是夾在他們之間最難過的那個人。琉璃終生不墮魔,一直是夫人的心願,他自然也希望琉璃不要踏錯一步。但琉璃今日的行為,已經違背了夫人的期望,也讓他對夫人心生一絲同情。
“你不過是姓石的一個賤奴罷了,我的事輪不到你管!”重琉璃突然縱身飛起,拂袖之際,方才那股巨力再次凝聚為掌,狠狠將吳行又一次打飛了出去。
吳行終是倒在了地上,他吐出一口血,抬頭之時瞧見重琉璃站在他的麵前,伸出腳踩他的臉,“當初你和姓石的是怎麼羞辱我爹的,今日我雙倍奉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