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難得放晴,這日早上鳳舟踏著金燦燦的陽光,飛越一座座山脈,馳向前方的汀西城。
洪寧襄雖然沒有心情打扮自己,但也知道自己如今是石定峰的夫人,等會若是回了逸仙莊,讓梅秋等人看到她這副白發蒼蒼的模樣,隻怕要嚇壞眾人了。
為了不給石定峰丟臉,她也該稍微拾掇下。
找出一塊黑紗頭巾,將頭發鬆鬆挽了個髻,用頭巾把滿頭白發整個兒包住,這樣看上去總比披著一頭白發妥當。
拾掇完之後,她拿起鏡子照了照,卻在瞧見額角的一縷白發時,心頭一痛,反手將鏡子扔了出去。
心裏沒來由得一股火氣,不該這樣的,她不該為了男人患得患失,不該為了男人如此傷情。
即使她再在乎那兩個男人,她的喜怒也不該被他們所左右。
洪寧襄起身,毫不遲疑地將頭巾扯了下來,重新將頭發簡單束了一個髻。
她不過是頭發變白了而已,又沒有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為什麼要藏著掖著?沒必要在意別人的眼光。
“娘!”
洪寧襄剛弄完頭發,就看到重琉璃端著一個藥碗走了進來,她立刻將頭巾放回了袖中,動作雖然快,卻還是沒有逃過重琉璃的眼。
“娘,不要緊的。”重琉璃笑了一下。即使她白發蒼蒼,也無損於她的美麗。
“聽不懂你在什麼。”洪寧襄故作不知地轉過身。
重琉璃看到地上打翻的鏡子,就明白娘在糾結什麼。看樣子娘今的心情開朗一些了,不然她也不會想著拾掇自己,看著她那一頭銀白如雪的長發,他歎了口氣,不忍破她的心事,拿起了湯匙,在藥碗裏輕輕撥動,“娘,快把藥趁熱喝了。”
“我都好了,還喝什麼藥。”
洪寧襄推開他的手,走向門口,她想出去透透氣。
重琉璃攔在她的前麵,俊美的眼就那麼定定瞧著她。
無論她怎麼閃躲,他絲毫不肯讓步。
“好吧,我喝!”
洪寧襄剛喝了一口就後悔了,這什麼藥太苦了!好像這幾一直在喝,都是被這子強行灌進去的。
“娘,良藥苦口。這是祛風寒的藥,你體內的寒氣尚未散盡,須得吃好為止。”
重琉璃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直到她閉著眼一口氣把藥喝完,他才笑道,“好了,我保證,這是最後一碗了。”
原來在冰室的那十六,她病得那麼嚴重!
洪寧襄忍不住在心裏暗罵自己沒出息,她不該自怨自傷,不該一蹶不振,她應該振作起來。嗯,就從練功開始。
她手裏不是還有一枚從許幽芳手裏弄來的束魂鈴麼?
也不知岐的元神在裏頭是個什麼情形,雖然她沒想過侵吞岐的本源神力,但也好奇他的本源神力有多強。
“琉璃,我會在這裏練功,無事別擾我。”洪寧襄走進隔壁的一間空房,這裏是石定峰平常修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