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淩宮的後麵有一座矮坡,坡下也種了幾株瓊花樹。????? ?? ? ?
瓊花如雪般晶瑩,紛紛揚揚,落了滿坡。
一個白衣少年,跪在一株瓊花樹下。
在他身前,是一座墳塋,墓碑上刻了柳青冥的名字,立碑人是重琉璃。
重琉璃什麼都沒做,隻是低頭坐在那裏。
他纖瘦的身形和俊美的臉頰在漫飛舞的瓊花裏,有種與整個世界格格不入的美麗。
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重琉璃微微抬眼,看清來人之後,他悲傷的神情立時收斂了幾分。
重琉璃站了起來,猶豫著是否像從前那樣衝過去,撲入女子的懷裏盡情地哭一場,可看到女子身後跟著的男子,他打消了念頭,隻是走過來,抓住女子的衣角,揉著眼睛喊了一聲:“娘親!”
洪寧襄攬住他的腦袋,聲音也有些哽咽,“琉璃……”
她想些安慰的話,張了張嘴,卻什麼話都不出。
“娘親,我聽石頭哥哥,這些日子你在閉關,不能打擾,所以我沒有去看你。娘親,你好些了嗎?”
“好多了。”洪寧襄牽著他的手,走到了墓碑前。
重琉璃從娘親的眼神中觸摸到了熟悉的溫柔。
他知道,娘親清醒了,不再是那個冷酷殘忍的女魔頭了。
洪寧襄摘了一朵瓊花插入鬢角,又采了一些瓊花,仔細地束好,放於碑前。
望著上麵鐫刻的名字,她覺得渾身有點冷。
“琉璃,那****昏過去後,你爹爹有沒有什麼?”
“有。不過——”重琉璃欲言又止。
洪寧襄看到他目光躲閃,似乎顧慮什麼,莫非是因為……
她朝石定峰看了一眼。
石定峰知道柳青冥臨終前和重琉璃過不少話,這子定然是不想當著他的麵兒出來。
也罷,就讓襄兒和琉璃單獨呆一會兒也好。
石定峰叮囑了洪寧襄一句:“早些回來。”負手走了。
洪寧襄鬆了口氣。對重琉璃道:“現在可以了吧?”
重琉璃被識破了心思,神色有些不自在。
他知道這些日子娘親和九爺在一起,自己卻這般不待見九爺,會不會惹娘親不高興。
“娘親。”重琉璃拽了拽洪寧襄的袖子。“我知道爹爹之前對你做了很多壞事,我也很討厭爹爹那樣,可是我也知道,爹爹有很多的苦衷,爹爹其實很在乎娘親。很舍不得娘親的。娘親,這次爹爹死得很慘,他真的很可憐,你不要再生爹爹的氣,好不好?”
“我沒生氣。”洪寧襄摸了摸他的頭,“你爹爹臨終前都和你了什麼?”
“他讓我告訴娘親,以後多愛自己一些,學著隻用五分的愛去愛男人,不要愛得那麼用力,愛得那麼辛苦。不要再為了任何男人迷失自己,傷害自己。”重琉璃留意著娘親的表情,注意到她沒有什麼不快,又繼續,“他還,雲淩妖界是送給娘親的禮物,娘親現在是這裏的主人,娘親可以把這個地方,變成屬於自己的世界,沒有殺戮。沒有血腥,沒有戰亂。娘親還可以把這裏當作自己的家,將來無論在什麼地方受了委屈,都可以回到這個家停靠。”
洪寧襄眼圈一紅。她想起了跟隨柳青冥一起征戰魔界南部的那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