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憐兒血淚橫流,恨不得把腦袋埋到地底,一個勁地磕頭:“是是是,人知錯了,人什麼都,求姑娘開恩,饒人一命。”
田湘兒心裏那口惡氣雖沒有完全出盡,但也知道眼下最要緊的是先問個清楚明白,當下鬆開了桂憐兒,石定峰把吳行找到的那塊斷劍殘片扔在地上,對桂憐兒道,“就從這塊斷劍殘片起吧。它的主人是誰。”
桂憐兒低著頭,瑟縮著肩膀道:“這是徐尹的離痕劍。徐尹是人的搭檔,也是人的道侶。這次的事,都是人起了貪念,想得到姑娘身上的魔子,所以才和徐尹聯手,策劃了整個行動。那日晚上,由我扮成姑娘的樣子,引開代宗主,然後徐尹扮成代宗主的樣子奪取魔子……”
後麵的事情,不用再田湘兒也都曆曆在目。桂憐兒的話對她造成了太大的衝擊,一時間她很難消化掉。也許她永遠無法理解,為什麼她沒想過害別人,別人卻總是處心積慮地想害她?真正讓她難以接受的是,原來鬼麵哥哥的靈嬰,竟然是魔子?那麼,家破人亡的那晚,鬼麵哥哥,那些抓她的人,都是甘泉宮弟子,也都是謊言嗎?
鬼麵哥哥是為了救她,才把魔子封印在她體內的,定是怕她胡思亂想,為魔子的事不得安寧,所以才撒謊的吧?不管鬼麵哥哥做了什麼,出發點都是為了她好的。
田湘兒這麼安慰自己,但心裏某個地方還是難以遏製地塌了一角,用了很大的力氣,才克製住沒有失態,忍耐著聽完桂憐兒的話,她上前抓住桂憐兒的肩膀,大聲問道:“那你,我身上的魔子是從何而來的?你是怎麼知道的?”
桂憐兒垂死的眼眸望向石定峰,石定峰卻沒有話,桂憐兒知道今時今日落到這般地步,除了竭力爭取到代宗主饒她不死之外別無他求,是以每句話都的非常謹慎,生怕多一個字就會命喪當場,心翼翼地道:“自然……自然是那個鬼麵人封印在你體內的,我……我是通過追魂寶鏡,才追到魔子下落的。”又道,“人知錯了,求姑娘饒命。”
“饒了你?做夢吧!”田湘兒用輕虹環抵住了桂憐兒的咽喉,哼道,“你雖然沒有殺我的家人,但也是最大的幫凶,今我非殺了你替他們報仇不可!”輕虹環一擊打得桂憐兒口噴鮮血,桂憐兒卻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動作,膝行著往石定峰麵前爬,田湘兒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指揮七七咬她。
“代宗主救我,救救我……你過,隻要我把真相出來……就饒我……饒我不死的……”在七步蛇的啃咬下,桂憐兒身上很快多了幾個血洞,毒素在她身上迅速蔓延開來,但她強忍著劇痛,哪怕拚了最後一口氣,她也要石定峰兌現他過的話。
石定峰沒有看她,對田湘兒道:“田姑娘不妨留她一命,將來可用她找到徐尹。別忘了,徐尹才是你真正的仇人。”
田湘兒瞧見桂憐兒這副慘樣,心裏舒坦了許多,被滿腔恨意衝昏的頭腦也清醒了幾分,點了點頭,對桂憐兒道,“好吧,既然九爺為你話了,那我就饒你一命。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看不如就廢了你,免得以後你再出來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