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琳是被齊途的哭聲驚醒的，此時外麵的還沒亮。
齊途是被尿憋醒，真如沃琳所料，家夥睜眼看見身邊不是自己的媽媽，張嘴就哭。
“兔子，怎麼了？”沃琳睡眼惺忪，腦子一團漿糊。
“媽媽，媽媽——”家夥隻管扯著嗓子哭。
沃琳搖搖頭，迫使自己清醒，先用手摸了摸齊途的額頭和手腳，確定齊途沒有受涼，她問齊途：“兔子，你是不是想要尿尿了？”
“嗯。”齊途點點頭，繼續哭，聲音了一些。
“好，阿姨帶你去上廁所。”沃琳坐起穿外套。
“我不要上廁所。”齊途的哭變成了抽噎。
“不去上廁所，那怎麼尿啊？”沃琳使勁擠了擠眼睛，實在是太睏了。
“尿在桶裏。”齊途又開始哭。
“哦——”
沃琳想起來了，齊春紅住的家屬樓區沒有廁所，那一片區域的人白上廁所得到公共廁所去，晚上每家都在家裏備個馬桶，早上再去公共廁所倒馬桶。
齊途這是已經形成習慣了，晚上你換成讓他尿盆裏，他怕是也會哭鬧。
“好，尿桶裏。”沃琳下床，拿過一個塑料桶來。
管他是不是馬桶，隻要能哄得家夥不鬧騰就行，過後把桶清洗幹淨就是了。
然而，孩子不會這麼簡單就對付過去。
伺候家夥尿過後，沃琳以為可以繼續睡覺，家夥卻不肯睡，是要喝奶。
好吧，沃琳晃了晃腦袋，用電熱水壺燒開水。
她這裏能稱之為奶的，隻有奶粉，除了昨之外，這些加班，都沒在宿舍怎麼呆過，保溫瓶裏的水早已涼了，泡奶粉隻能現燒熱水。
齊途卻等不及，又開始扯著嗓子哭。
家裏有喝奶的孩子的，夜裏都有備著的滾開水和涼開水，隨時可以兌成溫水泡奶粉，齊途以為他要喝奶就馬上有奶喝，家夥哪裏會理解，他現在身處的環境不同，條件也不同。
所以無論沃琳怎麼解釋，家夥就是隻管哭。
沃琳無奈，用一包冰糖威脅齊途：“你要是不哭了，我就把韓霆叔叔藏的這包糖送給你，你要是還哭，可就沒有糖吃了。”
家夥手疾眼快，一把搶過冰糖抱在懷裏，哭的聲音更大。
“嘿，你倒是一點事都不耽擱啊。”沃琳哭笑不得。
對付沃鴻的那點經驗來應付齊途不管用，沃琳徹底沒轍了，隻能在齊途的哭聲中等待著水燒開，用熱水泡了半杯奶粉，再兌了些保溫瓶裏的涼水，用手背試了下奶粉的溫度，覺得應該可以喝了，才用調羹喂齊途喝。
“我要奶瓶。”家夥止住哭，抽噎著，將頭扭到一邊。
沃琳把杯子放回桌上，神情嚴肅：“你要麼就這樣喝，要麼不喝，沒有第三個選擇。”
“我要奶瓶——”家夥忽然哭得撕心裂肺。
沃琳歎口氣，不去看齊途。
我要是有奶瓶，還至於跟你費這個勁，我明還要上班呢，睏死了。
打了個哈欠，使勁擠了擠眼睛，沃琳從抽屜裏拿出韶華送她的那一大包薑糖，在手裏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