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沒再頂嘴,拉著臉進護士辦公室,拿了體溫計和血壓計,然後去了病房。
周護士長恨得牙癢癢,怎麼就這麼不讓人省心呢,不多嘴能死,還是不話能憋死。
羅在她原來工作的醫院,是個醫生,他丈夫做為成熟人才引進Z醫院時,她是做為家屬一起進的Z醫院,因為她是中專文憑,又缺乏經驗,按照Z醫院的規定,她是不能當臨床醫生的,醫院便安排她當護士。
可是,羅並不適應護士職位,打心裏也不認同她自己是護士,還是按照她在以前醫院上班的習慣,各種安排和指揮護士,對其他醫生也指手畫腳。
她這個做派,自然沒有哪個科室喜歡她,教訓幾次沒有成效後,直接把她退回給護理部,護理部隻能重新安排她進別的科室。
神經外科,已經是羅換的第五個科室。
如果不是知道沃琳剛生過一場大病,身體經不住折騰,周護士長才懶得操這份心打圓場呢。
多嘴,那還是因為被韓霆罵的少,被韓霆發幾次脾氣,就知道該怎麼話了,也能記住她的位置。
沃琳衝向周護士長的那間重症監護室,病房門很輕易就推開了。
韓霆側躺在病床上,神情安靜,呼吸均勻平穩,真的隻是睡著了。
沃琳長舒一口氣,還好,韓霆真的沒事。
才一時間沒見,韓霆的臉上已經長出青青的胡茬,沃琳伸手去觸摸,不過手並沒有碰到韓霆的臉,她怕驚醒了韓霆。
就是周護士長不,她也知道韓霆這次的手術有多累。
沃琳環顧病房,想找個凳子來,也好坐在病床旁陪韓霆,她看到,病房的角落還有一張給陪床的患者家屬睡的床,齊春紅蜷縮在床上。
齊春紅雙手擋著頭,沃琳看不到他的麵部情況,但從呼吸可以判斷,齊春紅也睡得正香。
一一夜過去,齊春紅哪怕是個鐵人,也會熬不住的。
何況現在手術成功了,家屬也不能隨時進重症監護室探視患者,是有時間限製的,他還不如先好好睡一覺。
手術是成功了,可接下來的事,更加艱難而漫長。
沃琳搬了一張凳子,坐在病床邊,靜靜地看著韓霆。
韓霆的眼底有很明顯的黑眼圈,因側臥而使得鼻子有些變形,嘴唇幹裂泛起白皮。
沃琳用手淩空描畫著韓霆的五官,輕笑:“好醜!”
她起身打算出去找水,想將棉簽沾濕水,塗抹韓霆的嘴唇。
周護士長端著托盤進來,托盤上放著吊瓶和輸液器材。
見沃琳一臉的緊張和疑惑,周護士長好笑解釋:“這些隻是葡萄糖和生理鹽水,還有維生素,預防他們兩個脫水,也能補充些能量。”
沃琳趕緊讓開位置。
周護士長麻利地把吊瓶掛在吊瓶架上,先是給韓霆,再是給齊春紅,紮針,固定針頭,調節輸液速度,動作一氣嗬成,韓霆和齊春紅都是一動沒動,看來是真的累壞了。
周護士長感歎:“每個醫生都希望自己醫術高超,名聲大作,可當真正擁有了這兩樣時,他們就知道醫術和名望到底有多累人了,韓主任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沃琳點頭:“他處理大型車禍受傷患者那之前,才剛做了一個通宵的手術,因車禍連著幾沒出手術室,他剛出手術室,我又病倒,他照顧我,還要上班,沒休息幾,緊接著這次又是這麼大的手術,能不累嗎,怎麼受得了。”
據自己住在重症監護室時,並沒有探視時間上的限製,韓霆那幾除了上班,就是在病房裏陪她,幾乎沒有離開過住院部。
她出院後,由於身體無力,韓霆雖然嘴上不,但沃琳知道,韓霆心裏的自責也是少不了的。
心理和身體雙重煎熬,可想而知,韓霆這些過得該有多累。
“不過,這也不是多大的事,你不用太擔心,”周護士長反過來安慰沃琳,“當醫生的,哪一個不是這麼熬過來的,韓主任隻要好好睡一覺,絕對又是一個活蹦亂跳的帥夥。”
“對,那是一定的,”沃琳嘿嘿笑,“謝謝護士長。”
周護士長被沃琳的憨笑逗樂:“你呀,永遠這麼樂觀,身上總充滿著正能量,隻要和你在一起,再悲觀再暴躁的人,也會積極起來,安靜下來,怪不得韓主任這麼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