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衛國給沈夢蓉請了護工,所以沃琳和簡燧不需要做什麼,怕吵著沈嫻睡覺,兩人不敢大聲交談,在這種環境下,兩人也不知要些什麼,沃琳便專注地看著沈夢蓉,簡燧則東張西望,將病房裏所有的東西都看了個遍。
閑極無聊,沃琳聲和沈夢蓉聊:“阿姨,您知道嗎,昨是北方的年,今是南方的年,要是我沒有來首都學習呀,今就在單位過年呢……”
聽到沃琳娓娓道來,簡燧那顆躁動的心,奇跡般地安靜下來,靜靜地聽沃琳起她這個北方人剛到南方時的各種不習慣,因南北風俗習慣不同而出的各種糗。
對著一個對她的話沒有任何反應的人,沃琳像是跟一個聊得很來的人在話一樣,聲情並茂,抑揚頓挫,到高興處,沃琳自己低聲笑得開心,到窘迫處,沃琳神情真切,就像她話的對象看得到她的表情一樣,沒有一點敷衍和偽裝。
簡燧不知沈夢蓉能不能聽得到沃琳話,他自己聽得是如癡如醉,沃琳笑,他跟著笑,沃琳窘迫,他為沃琳擔心,沃琳愁,他滿臉愁容,完全融入了沃琳的故事中。
時間在沃琳的徐徐而談中滑過,期間護工進來給沈夢蓉空過兩次尿袋,翻過兩次身,沈夢蓉每被翻一次身,沃琳就追到沈夢蓉正對麵,盯著沈夢蓉聊。
直到醫生和護士進來,要給沈夢蓉做日常檢查,病房裏留一個家屬陪護,要其他人暫時離開,沃琳才叫醒沈嫻,她和簡燧出了病房,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候。
簡燧問沃琳:“了這麼長時間的話,渴不渴,餓了沒有?”
“還真是渴了,”沃琳清清嗓子,“是不是覺得我變態,一個人就能那麼久,像個瘋子?”
簡燧搖頭,“我很佩服你,可以對著一個木頭一樣的人話那麼耐心,我肯定做不到。”
“不用佩服我,我這也是給自己解悶,”沃琳笑得柔和,“知道為什麼我自己一個人呆在宿舍裏一整不覺得悶嗎,就是因為我這人能自己尋開心,不虧待自己。”
兒時,爸爸上班不在家,媽媽去地裏幹活,哥哥放學後還要幫媽媽幹活,她自己一個人呆在屋裏,自己編故事講給自己聽,講的那叫個熱鬧,講故事把自己哄睡著了,醒來接著編。
後來隨著身體好轉,戶外呆的時間增加,她編故事的時候也就慢慢少了,不過她可以瞪著一樣東西腦子裏馬行空半,估計也是兒時習慣留下的毛病。
“書裏麵不是,和昏迷的人多話,可以刺激他們早點醒來嗎,”沃琳出她和沈夢蓉聊的初衷,“反正我也沒事幹,有時間就和沈阿姨瞎白話唄,不定就有用呢。”
簡燧點頭:“電影電視裏也是這麼的,可我和我自己爸媽都沒多少話,就更別給不熟悉的人講故事了。我去買水,嘿嘿,你那麼多話,我聽得都口渴了。”
他剛站起身,身後的病房門打開,有個護士叫他和沃琳:“醫生有事要問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