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緊緊的握著拳頭,渾身上下都是令人觸目驚心的殷紅血跡。身上原本就破爛的黑色長袍,更是多了幾個洞。趴在地上的他,喘著粗氣,隻覺得從衣服破爛的洞口所露出的肌膚,與地麵做著親密的接觸,都是對自己大的嘲諷。
“不行!今日就算讓我血濺雲梯,也必須要闖過去!”葉雲一拳打在了台階上,晃了晃腦袋,想要讓自己清醒一些,可是意識卻愈發的模糊。無論怎麼睜大了眼眸,都無法看清。隱隱間,隻覺得四周都站滿了人,都是嘈雜的聲音,有不屑,有嗤笑。
“啊!”葉雲披頭散發,緊咬牙關,嘴唇已經被咬出了血,黑白分明的雙眸布滿了血絲。此時的他,趴在雲宗山門前的台階上,仰望虛空,發出了如野獸一般的低吼聲。
雲宗九百九十九階“雲梯”,自上而下,筆直的延伸。在平日裏此處隻是普通的台階,隻有到了選拔之日,解除封印,才會成為現在有著強大威壓的“雲梯”!這是對新弟子入門的一種考核,資質和心誌決定了成敗。成為雲宗弟子的條件,首先要是十五歲以下的少年,其次要在這“雲梯”上走上九十九階。
對於沒有修行過道法的人,九十九階可以是一種極限的挑戰,而參加海選之人少也有上千人,可是真正通過這個考核的人,僅僅隻有五十幾人。
葉雲喉嚨微微抽動了幾下,口幹舌燥之下,發出的聲音也變得沙啞。雙手的手指都已經起泡脫皮,一條條傷口,更是滲透出了鮮血。
他隻覺得渾身都要散架了一般,這“雲梯”可不是普通的台階,而是雲宗的開山祖師專門為後人設立。本意乃是雲宗弟子磨礪己身,卻沒有想到被後世之人拿來選拔門內弟子所用。
葉雲隻覺得自己渾身無力,每跨越過一個台階,那壓力便增加了幾分,尤其是爬的越高,這樣的感覺越為明顯。現在的他已經身處第九十五階,隻要還有四階便可成功。
隻是這四階難如登,他隻覺得有千斤巨石壓在了他的身上,隻要再往前一步,都有可能會被壓斷了手腳一樣。
葉雲渾身上下大汗淋漓,猶如從水中撈出來一般,心中不斷的呐喊:“每個人都有三次機會,我這已經是最後一次了。弟弟已經入選,他的資質比我好,家族的大仇或許都要落在他的身上……不,我不能落後!我就是再沒用,這九十九階的雲梯,爬也要爬過去……”
隻不過葉雲一動不動的趴在台階上,額頭都已經因為撞擊在台階上滲出點點血跡。他極力想要往前爬,卻始終沒有任何動靜。
“嘖嘖嘖……”在九十九道台階旁的一處看台上,一群身穿藍色道袍的年輕男女,正好在不停的搖頭。有些人是同情憐憫的目光,有些人則是不屑嗤笑,還有些人則是雲淡風輕的看著下麵,似乎與自己根本無關,看到的也隻是一個人就這麼趴在那而已。
當然這一群人之中有一位相貌極為普通,雙眼卻顯得有些陰鷙。一行人之中,唯獨他身穿青色道袍,隱隱間那些人以他為首。隻是讓他此刻的神情有些倨傲,雙眼斜視著台階上的葉雲,嗤笑道:“我朱權負責幾次宗門的大選,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也未曾見過這麼愚蠢不及的人,根本就沒有自知之明。”
完了他還將目光,落在了一名身形有些魁梧的少年身上。這位少年與這一群人對比起來,有些單薄。不過他對於朱權的話語,隻是怒視了一下,便神色緊張的看向台階上的葉雲,緊握著雙拳,咬著牙在心中道:“哥哥,你一定行的。我們還要一起為家族報仇,我就在這第九十九台階的盡頭等著你!”
他便是葉雲的弟弟葉風,資卓越,在第一次選拔之時,便被門內的執法長老發現,連後續的選拔測試都免了,因為他是先道靈之體!先道靈之體,在習練道法和感悟道上更得獨厚,是萬載難逢的好資質。
這個世上要誰最了解葉雲,那就隻有葉風了,他知道自己的哥哥的性格,平日裏不怎麼話,但是性格卻極為堅韌,不然也不會拚了命的一連三次在闖雲梯了。
為了家族大仇,葉雲在堅持!
朱權身旁的一位體型微胖的弟子,微微哈著腰,眯著眼討好的笑道:“師兄的對,這個叫葉雲的家夥,真是不識時務。明明都已經十五歲了,到現在還隻是個道徒八階的家夥,真是個廢物,連他的弟弟修為都比他高!”
朱權擺了擺手,冷笑道:“師弟,有一點你卻是弄錯了。一個尋常資質的人,此生還能修煉到道徒八階已經很不錯了。更何況我雲宗自開宗以來,設下這雲梯考驗門下弟子。雲梯可不是僅僅修為高了就行了,要知道那些達標的新人,可不是看修為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