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好痛。
林素問正陷入一片昏迷中,感覺身子象被萬噸巨石碾壓過,窒息的疼痛一寸寸啃食著思緒,須臾間,馬蹄聲、撕殺聲、呐喊聲,聲聲入耳。
睜開疲憊的雙眼,卻發現此刻正值夜晚,漫的火光映照著菡萏夜空,滾滾狼煙洶湧的彌漫開來,周圍全是身穿寒衣鐵甲,手持沉重兵器撕殺的騎兵,有人從馬上栽了下去,鮮血濺了一臉,身子繼而被馬蹄踏碎,有人直接被鐵戈穿腸破肚,獵獵的牙旗上印著兩個繁體大字"楚""齊",濃濃的血腥之氣撲麵而來,這感覺異常清晰。
人群中,一位銀色吞頭獸麵鎧甲的將軍,格外的引入注目,他遺世獨立的騎在墨黑似閃電般的駿馬上,手中的寶劍寒光鋥亮,涓涓鮮血自他的手臂淌出,卻絲毫不影響他靈巧的殺敵,他淩空一躍,足尖輕點馬背,寒劍淩厲的刺入身著胡服的士兵身上,眸光狠戾,宛如黑夜中嘶吼的一匹野狼,身側的屍體堆積如山,胡服士兵瑟瑟後退,不敢靠近。
林素問訝的目瞪口呆,有些不可思議,狠狠的咬著下唇,刺骨之痛幽幽漫來,竟不是夢。
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一個時前自己還跟閨蜜一起逛古玩市場,一位詭異的老者贈予她一塊古樸的蝴蝶石,可就在此時色驟變,明媚的陽光轉瞬間被無邊墨色替代,邊的驕陽一寸寸的被黑暗啃食,竟出現了難得一見的日食。
身邊的人雀躍歡呼,紛紛拍照留念,隻有一旁的老者異常的冷靜,撚起手指,不斷變換著手形,虔誠的閉上雙眼,默默念著一連串怪異的咒語,自己還納悶,這麼會遇到這麼有趣的老頭兒。
歡笑間,嗚嗚的罡風四起,如泣如訴,卷起她一頭墨緞般的卷發,心莫名的一痛,無邊的哀傷絲絲浸透著思緒,自己被這道怪異的風吹起,似是有一道無形的手托起她的身子,朝著完全被黑暗吞噬的太陽邊飛去,惶恐的呼救,可身邊的歡呼聲震耳欲聾,將她的聲音層層淹沒,腦中混沌一片,似被萬匹脫韁野馬踐踏過一般。
再次醒來,眼前的光景全換,為什麼會有撕殺的戰士?而且個個都穿著古代戰衣,留著及腰的長發。
注意到自己的衣服,她陡然一扼!灰色夾襖對襟粗布裙,層疊曳地的裙裾,盈盈博大廣袖,還有垂腰若綠雲的青絲,自己的頭發明明是波浪大卷,可這怎麼像古代女子的打扮,難道是穿越了?
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思量遍,這身子的主人定是剛剛死去,穿著如此粗鄙的衣服而且死後又無人安葬,看來身份也是低下卑微。
根據這女子腦海中殘留的記憶,她對這個陌生的世界有了絲了解,原來這是楚國恒公二十三年,楚北為燕,南為越,西為齊。
啊!這是什麼朝代?隻能命裏空嗟歎,穿到架空的朝代。
她呆楞的站在荒草荊棘中,來不及消化這些變故,隻感覺身子被一道蠻力推倒,一位齜牙咧嘴,目露凶光的胡服男子不知何時躥了進來,舉起血淋淋的彎刀,狠狠的朝著她刺去,她驚恐的瞪大雙眼,來不及思考,來不及害怕。
"咻"沾滿鮮血的寶劍似閃電般襲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割下胡服大漢的腦袋,如注的鮮血似噴泉般飛濺開來,斑駁了她的臉頰,眼前血紅一片,濃濃的血腥味充斥口鼻,讓她隱隱作嘔。
那凶狠的一張臉似皮球般滾落在草叢中,眼珠子還在幽幽打轉,素問哪裏見過殺人,還是這麼可怕的死法,脆弱的心被恐懼衝破了防線,緊緊捂住雙眼,顫抖的尖叫出聲"啊!"
感覺身子被一道罡風帶起,噠噠的馬蹄聲似雨打瓦礫,那般清脆,揉碎了她暫時的恐懼,層層溫暖將她包圍,濃烈的男子陽剛之氣襲來,不可思議的緩緩移開手指,自己居然置身在馬背上,那英勇似戰神般的男子正緊緊圈著她,一隻手還握住寒劍,奮力撕殺。
男子尖尖的下巴抵著她的後腦勺,溫熱的呼吸絲絲噴灑在她的脖子,揚起耳邊的碎發,素問心中沒由的一滯,心跳似鼓點般敲擊著,絕美的臉頰泛起一絲淡淡紅暈,敵過十裏桃花。
咬著嘴唇,絞著手指,羞的抬不起頭,自己都沒看過這將軍的臉,為何就怦然心動了?是因為他英勇的身姿解救了自己,給了她這個世界第一縷溫暖?
這般思量著,素問虔誠的抬起眸子,凝著那戰神般的男子。心中不由得一顫,這男子也太、太好看了吧!
飛如鬢角的劍眉,深邃的眸子宛如邊破碎的星辰,不屑的凝著耀武揚威的齊兵,眸光懾人,讓人不敢直視,高挺似懸膽般的鼻子,薄薄的紅唇微微揚起,俊臉似刀削,冷毅的線條勾勒出美輪美奐的輪廓,眉宇間是傲視下的霸氣,充滿著桀驁不訓,好個精雅絕倫的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