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敖聽心的問話,楊戩心中早就是犯了難了。
他自然知道此話的意思,沉香生就有仙根在身,資質也是很好,不比那**凡胎,業力重重,難以解脫。
本來若是讓他修行道法,必然是進展迅速,日後自有成就,但是現在玉帝傳下法旨,直接將沉香放到自己這裏,就是要將他扼殺,做那永生永世的凡人。
楊戩心中也甚是不忍,卻又是無可奈何。
敖聽心語氣冰冷,連聲責問,他卻明白那是一片好心,隻是自己著實難以回答,便是一時語塞。
沉默了半晌,他才緩緩地說道:“我何嚐不知這話,但大天尊法旨無可違抗,我也不知該當如何。”
“不可違抗?楊戩,你怎也是這般怕事了?那玉帝如此無情,你卻隻這等屈服,那先前所說之事,難道就此作罷嗎?”
敖聽心麵無表情,斜眼看著楊戩,說話之間,也不再有絲毫客氣,直接就問道。
“並非是我怕事,不盡力為之,隻是如今形勢大不相同了,實在是難以說清楚。”
楊戩沒有辦法,隻是苦笑道。
他乃是玉帝親封的昭惠顯聖真君,在天庭交友廣闊,私下跟諸多天仙都有往來,雖然人不在天宮任職,但天界的情況還是知道幾分的,加上他自己又是精明之人,自然能夠看出其中的微妙變化。
原來,當年李靖葬送了十萬天兵,獲罪被罰,削去了降魔大元帥之位,他原先在天庭之中經營多年的仙家勢力,自然也就樹倒猢猻散了。
這一下,卻是被玉帝用手段一一重新收攏,積蓄發展,成了一股不小的勢力,重振萬天之主的威儀。
又因那釋迦摩尼被聖人封印,西天靈山的氣勢也是大損,一些夾雜在天庭跟如來之間,見風使舵之人,失去了佛門這個大靠山,也都老實了許多,使得玉帝大展了手腳。
天威之下,無一不臣服,把這幾千萬年,被架空的窩囊氣,出了不少。
如今的天庭實力跟當年一比,那可有著天差地別。
正是如此,這楊戩雖然高傲,但也是知道輕重,麵對如此事情,便是不得不考慮後果。
“此事且先緩上幾天,我還要考慮一二,再作計較。”
楊戩心中計較了得失,卻是開口道。
敖聽心聞得此言,早就是大為不悅。
自己以前跟楊戩一家常有往來,交往密切,當年的事情也是知道許多內情,曾經多次在暗中幫助過劉沉香,知道這個孩子甚是命苦,前途多艱。
但是奈何自己是東海公主,父親敖廣又是治家嚴厲,不想招惹過多的是是非非,明哲保身。
她雖然有心相幫,卻也是苦於尋不到機會出來,有心無力。這一次,卻是受了別人指點,知曉了沉香等人的去向,卻是往這灌江口回來,連忙也就借機前來。
本是出自於對沉香的疼愛,先前眾人商量的好好的,替這孩子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安身之所。齊天大聖的名頭,響徹三界,如果真的能夠使得沉香拜在孫悟空的門下,日後定然有一番不小的成就。
可是如今,卻是被玉帝的一道聖旨,硬生生的來阻攔,她又怎肯罷休,看見楊戩瞻前顧後,猶豫不定,當下再也忍不住了,就要發作。
忽然又想起一事,壓住了心中的不忿,轉而問道:“那好,我且問你,楊嬋被壓華山一事,沉香可曾知道?”
“自然知道一點,隻不過,知道得不多罷了,他在我這裏時,問過我多次,我又哪能讓他知道?”楊戩也不隱瞞,當下淡淡道。
敖聽心見狀,知道多言無益,索性不再說話,隻是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
楊戩連忙也出來,問道:“四公主哪裏去?”
龍女冷笑了數聲:“不用多說,你若能眼見自己妹妹在華山吃苦受罪,卻不聞不問的話,那就自去享你的清福!我這就帶沉香去,看他見到楊嬋那等模樣,會是什麼感受!”
說罷,直將這真君視作無物,快步朝後麵走去。
楊戩正要解釋,卻見得豬八戒等人從後麵房舍之中出來,卻原來是聽見兩人說話有些不對,怕是出了事情,連忙出來查看究竟,果然見得龍女滿臉怒容,朝他們這邊走來。
“敖四公主這是怎麼了,卻這般惱怒?”沙和尚在一旁連忙合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