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夏北就越覺得哭笑不得。
以前每次回十一區的時候,看見這幫家夥在街頭逛蕩,還感覺凶神惡煞,暗裏不知道幹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可誰知道,一起喝酒聊天的時候,哥兒幾個常常一接到電話,就慌忙起身告辭。
口中曰:“老板追殺,遲到了!走了走了!”
然後當保安的當保安,當泊車小弟的當泊車小弟。夏北還見過最缺錢的小刀套上厚重的卡通熊衣服兼職發傳單。
等到晚上,脫了衣服回到小院裏的,又是那個凶神惡煞的小刀。
夏北經曆過那種生活。
在街頭上混,無非就是蒙騙偷搶黃賭毒。如果離開這些,剩下的能賺錢的路就很少了。
像龍虎風馳這樣,大部分靠自己打工,偶爾客串一下保鏢追債一類的角色,替街區商家擺平事情,或者從地下渠道搞搞零件以及一些緊缺物質掙點外快的,簡直比某些吃公家飯的還幹淨。
在夏北想來,他們這些人在一起,其實根本不是搞什麼幫會。
大家之所以喜歡聚在石龍的小院裏,隻不過因為他們幹完保安和泊車小弟,發完傳單之後根本無處可去。
沒有這些兄弟,他們就隻能在冷冰冰的宿舍裏發呆。
心裏想著,夏北忽然開口道:“其實你也是想搏一把吧?”
以前一起喝酒聊天的時候,夏北就聽石龍說過,胭脂其實早就厭倦了混跡街頭的生活。
當初和四海會的那場拚殺,如果不是石龍不在,四海會的人又欺人太甚,她根本就不會出麵。也不會一身是血地躺在夏北公寓的樓道裏,差點送了命。
胭脂睜大了眼睛看著夏北。
夏北一看見她那雙微微上翹的嫵媚眼睛裏閃過的一絲慌亂,就知道自己猜中了。
“不然的話,你不會去參加的,”夏北笑著看著她,“你要阻止別人或許不行,但要阻止你那個白癡哥哥,我相信你有一萬種辦法。”
胭脂緊緊地咬著嘴唇。
“所以,你其實是在生自己的氣。”夏北悠悠地接著說道。
胭脂站起身來,跳下岩石,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我們回去吧。”
夏北一動不動。
胭脂走了幾步,回頭看夏北不理自己,隻能停下來,站在原地,咬著嘴唇轉過身來時,眼眶已經紅了。
夏北歎了口氣,跳下石頭向胭脂走去。
胭脂埋著頭,緊緊地盯著他的腳步,隨著他的接近,眼眶越來越紅,眼中晶瑩閃動。而等到夏北走到麵前,聞到他的氣息時,終於,淚珠兒一滾就脫離了眼眶。
夏北猶豫了一下,張開手不知道是不是要冒著被砍死的風險抱一抱她。結果不知道是距離太近,還是一陣風吹倒了胭脂。
總之,一秒鍾之後,女孩的頭埋在他的胸口,眼淚浸濕了他的襯衣。
感受到這一絲涼意,夏北覺得有些心疼。
他知道,石龍之所以要搏一把,是為了胭脂。而胭脂之所以如此,則是心疼石龍,同時也為自己沒能阻止哥哥而內疚。
當她罵那幫家夥白癡的時候,其實自己比誰都難過。
但她還不能表現出來,還得跟那幫白癡表現得很生氣,不然的話,那幫家夥會更難受。
這他媽心思細膩的……
你們這幫白癡真是混黑道的?!
夏北忽然覺得鼻子有些發酸,雖然相隔很久,幾近從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但他聞得出這種熟悉的親情的味道。
正因為自己沒有,所以夏北格外珍惜。
“好了,別哭了,”夏北拍了拍胭脂,笑著問道,“想拿下那個修車廠嗎?我有辦法。”
正在聳鼻子的胭脂震驚地抬起臉。
旋即意識到自己此刻的模樣,“呀”地一聲驚叫,又把臉埋了下去,飛快地抹著臉上的淚痕。
耳根子都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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