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元真人不以為意,悠悠往大荒山處一看:“十年,其若是自己將解巫鼓之法交出,此事便算過了;其若是不交,怕是月缺難全,非我所料了。”
回至本處,蕭離細究自身,法力被禁,修為全然難使,更勿言諸般法器寶物了,彼輩也該算是廢了。在此安居數月,蕭離也知曉了武道修行法門,以一粗淺法訣,凝氣煉體,也讓其有了武道鍛骨之境。雖武道所煉成真元,亦難以使出,但其肉身較之往昔,已非同日可語。蕭離自忖其此時再遇聶鋒,當可與其一較短長,無需再為肉身掣肘了。
世間諸道,也不知哪個高低,何者上下,唯有修與不修,取與不取,願與不願之分。然在蕭離心頭,此武道之法,便做他山之石即可,並非常經之途,金丹大道方是其修行正途。如今道途雖有劫難,但豈可輕言棄之。其此時修行此法,乃是因深陷絕法之境,以保性命之用。許是因其乃是由武入道之人,與尋常修士練氣築基養氣不同,不過數月時日,竟可直入武道鍛骨大成,莫公孫大娘為之驚詫,蕭離自己亦是數數然也。
此時東衡洲之上,便似風起雲湧一般,無數修士心緒都被一事牽引,無暇他顧。
“武者,止戈也,然世間幹戈可有息止之時?武者,以功定下也,然下可有定時?
太古之時,佛道未出,吾人族嚐為諸妖魔魚肉,眾神明豚犬,曆世艱難,先輩種種苦楚,無需多言,今日感念,亦覺戚然,或有淚垂。時地有人存,平而唯一,相互扶持,是為巫。巫者,上連諸,下通九地,於中扶聚人道,與神道相合,同妖魔相抗,才令吾人族不至族滅,勉力維撐。
然時移世易,巫人之不存已久矣,世人有言:‘薪盡亦有火傳,況修行之道乎。’太古雖沒,人族興武者,傳巫道之法,受聖皇之教,自蒙昧而起,相鬥神魔,搏擊妖,奠基人道。武道借人道而傳,已不知歲月何數,卻為佛道所輕。其輕武道之言也近,佛者曰:‘彼武者,學吾法也,不成正果。’道者言:‘彼武者,修吾法也,難登仙道。’武道之人聞之,無有駁斥,竟也以此自輕,每有所得,或言:‘吾得之某經也。’或言:‘吾宗於某道也。’如此世人多以武道為,乃由佛道分出,便是武者亦自之。
嗟乎!佛道降世之日也短矣,武道存世之日也長矣,何世間不論賢愚,皆有此言哉。無他,為武道之行,僅在世間相傳,未有出世間之法也,佛道輕之也宜。然今日之下,有絕世之武者,窮地之至理,究古今之法門,拾道而上,成武聖之果。武聖者,於世稱聖,不讓仙佛,為人道正途,他者難修。
武聖問世,諸演道,下論武,當世之武者,無論性情善惡,不管年歲資質,皆可入道大夏國都,共參下論武之事。彼時武聖將親至夏都,若遇美玉良材,分卓然之輩,將親授武道妙法,成聖法門。
世間武道英才,居則曰:‘時不我與,若奈何哉。’今下風雲將湧,逢此機緣,豈可輕忽,若有便宜,皆可夏都一會。試看今日之下,武道當折諸道鋒。”
一篇文書傳檄下,不是旨意,也非符詔,更似一篇行文,先不論文筆幾何,但所言之意,一觀便知。不過數日功夫,大夏國都有下論武之盛會,屆時有亙古第一武聖親臨,此事便已遍傳下。
無盡海域之東,萬千島峰之內,鍾掌門一觀此文,一言不發,便將其傳於下方諸真。諸真觀完此書,各個默然,一時之間,滿殿皆寂。最後周真人清咳一聲,口中言道:“此事倉促,吾等一時也不知該如何處之。掌門但有所命,我等悉數奉行。”
鍾掌門淡淡一笑:“武道既有聖者出,合該有興盛之時。隻要不礙我門中弟子修行,未損及我太玄傳承,便由得他去。”
至於西陲太白派中,其掌門隻是一言:“若有能勝此武道聖者之人,便可入夏都與其一鬥;若無此輩,無需理會其等。”門下諸真皆是頷首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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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遠在山野,蕭離也從顧族之內得悉此事,其心中暗道:“無論成與不成,吾還需往夏都一行,想盡辦法亦要見這武聖一麵。”此言乃是為自家道途計,受絕法巫鼓已有四五年時日,但有機緣,自該往去。(ps:大家元旦快樂。參加完跨年晚會,借著酒興,寫完此章,也該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