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離見楚向陽以一道繁星玉牌為易,換取此物,心中實是不解。於他所見,這位楚師弟,雖然個性略有偏執,行事總憑好惡,但亦是一心求道之人,也不知其換來此圖欲有何用。
不理會蕭離心頭所思,楚向陽此刻卻是滿心歡愉,其此來繁星樓中大易,原是看上了其他物事。如今竟可以一道無用玉牌,換取此物,真是大幸。他人不知此物有何妙處,但是其卻深知一事。在他那夢中一世知見當中,三百年後,下劫數方興未艾,將起未起之時,自己終究未入元嬰之門,壽元將近。可是東衡洲上,卻聞有一女修,借器修行,成血魔道果,屠殺百萬生靈。此事細節,自己雖不知,可是此血魔稱號,便是“百美屠”,取自其借修之器,便是百美圖。如今逢著此圖,莫一道繁星玉牌,便是再貴重百倍之物,他亦可將之奉上。
忽然,蕭離衝其言道:“楚師弟,此圖可否借貧道一觀?”
楚向陽聞言,心裏一緊,蕭離是何等性情,他也極是了解,若叫他知曉此圖日後所行之事,怕是會叫他毀去此圖。不過此刻蕭離向其討借,更無法推拒,否則也不過去。他將此圖遞給蕭離,眼神一直盯著蕭離,心中暗自希望其不要看出何端倪。
見蕭離上下把玩,並未發現任何端倪,再次將此圖遞還,楚向陽這才鬆了一口氣。蕭離笑道:“你緊張什麼,便是此圖日後會成魔器,也非此時。再者,其便是此刻便是魔器,又能如何?”
聽見蕭離之言,楚向陽再次一驚:“師兄怎知,此圖日後會成一魔器?”所謂魔器,乃是真器之上成器,道門稱仙器,神道稱神器,魔道自稱魔器。諸器名雖有異,不過是煉器法門不同,最後殊途同歸。真器便可與洞修士相仿,而仙魔之器,便是不及仙人,也非尋常修行之輩可比。
蕭離淡淡一笑:“本來不過隨意猜測,見你這般神情,十成倒有**成為真了。”其也知楚向陽之能,對未來之時,怕是有推演之能,隻是不知其是生如此,還是其際遇非凡。
“師兄不擔心其成魔之後,隨意屠殺生靈嗎?”
蕭離斜眼瞅了他一眼:“我觀你以後會屠殺生靈,便在此刻將你斬殺可好?你也是修行之人,竟也會生出這般心思。莫其還不是魔器,便是成了魔器,也要觀其行止,果殺生無數,自然要除,如非如此,怎可妄害。”
楚向陽聞言,連連點頭稱是,不管蕭離如何,隻要不妨礙他持有此寶便好。
蕭離本不過對此圖稍有好奇,並不想拿來察看,隻是其識海之中,響起一聲音,喚其將此圖拿過來。蕭離轉念一想,空穴來風,未必無因,便將此圖借來一觀。他倒是毫無知覺,隻是此道聲音驚道:“不想隨意遇見一魔道靈器,竟有成魔器之姿。”此言一完,不管蕭離在識海之中如何追問,便不再發出一詞。
對於蕭離二人之言,倉合子全然未理,此刻其滿腹心思,皆在這剛拿上來之物上頭。此物乃是一個鳳形燈盞,古樸陳舊,裏間隱隱有微光透出,卻是一蓬青色火焰,此焰極淡,似乎即將熄滅。
花憐星對眾人一笑:“此乃是妾身得來之物,喚作靈神火,無論是洗煉肉身神魂,皆有奇效。據聞上古年間,有人不過元嬰修為,就憑此火煉出不死之身;亦有神道高人,以此火煉去香火之毒,重得自在。”香火有毒,此乃諸道修行之輩共識,不過神道佛門皆有妙法驅除。然散修之輩,不得正法,卻難以驅除此毒,其登成神做佛之散修,遠少於魔修道門。
倉合子見得此火,忙對蕭離二人言道:“此物貧道誌在必得,往兩位道友莫要與貧道相爭。日後二位有得用此火之處,便至太白尋我便是。”
聽其言語頗為鄭重,蕭離與楚向陽自然不去與他相爭,不過楚向陽問道:“你派雖也注重肉身神魂,可也不必如此看中吧?”
倉合子一搖頭:“非用於肉身神魂,乃是用來洗煉劍器,令其更為精純。”
如此一來,二人頓覺恍然,太白之人修行,功行全在劍上,若是劍器精純,其實力自是勝過往昔。
楚向陽本想向倉合子求洗煉劍器之法,也可將自身紫淵劍洗煉一番,但此乃對方宗門秘傳,其還是忍住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