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離聞言,將這枚玉牌在手中把玩幾下,隨後將神識探入此牌之中。他這神識方一探出,便仿佛進入了一方新地,上頭是夜空遼闊,群星閃爍不定,下麵是浩瀚湖麵,星島點綴其中。尋即,暗夜之中,竟響起陣陣雷聲,虛空之中傳來一道聲音:“貧道繁星,於此繁星湖頓悟機,舉霞飛升。因無弟子存世,凡間諸物,無論功法丹器,皆贈予有緣。此玉牌散落下,共一周之數,為洞之門徑。此後三百六十載歲月,丹道未成之輩,若是有緣得此玉牌,可入我遺留洞一探,皆可試修吾法。福緣深厚資卓絕之輩,可為吾隔代弟子。”
洞修士成仙而去,其在此界開辟洞,可以隨己而出,亦可留在此界,以作傳承。蕭離未曾修得此法,也未入此境,不知此中區別。但此位繁星仙人,顯是將洞留在此界了。
蕭離退出神識,看著眼前三神,眉頭微皺:“如此來,此便是你等閉門不出之由了,欲要去此間一試機緣。”
那三神連連點頭,甚至落霞山神道:“如今此物既已落在上仙之手,便給上仙一用吧。兩位神友入此洞一試便可,我在外頭接應。”
蕭離輕聲一笑:“我自有太玄傳承,豈能奪你等機緣。”完,將玉牌在手中掂量幾下,便還給落霞山神。
繁星仙人之名,蕭離也曾耳聞,其自柱第三爭之後便修成法相,三千年來,同另一位秋水仙人合稱散修雙仙客。不過秋水仙人所修乃是法則元神之道,同樣也於數百年前破界而出。
繁星雖是仙道前輩,但是蕭離對其傳承卻無多少覬覦之心,其所留寶物,自己有緣得之自好,若不能得,也無需強求,甚至強搶。
見到蕭離將到手玉牌還回,三位神祇都是一愕,不想對方竟將到手肥肉放掉,當真令人驚奇。蕭離不管其心頭作何思索,收起金劍羅盤,淡淡言道:“世道艱辛,你等好自為之,莫要到日後形神俱滅之時,追悔莫及。”完,蕭離長歎一聲,往外而去。
蕭離離去之後,三神卻還呆在此處,直到過了半個時辰之後,清水城隍才歎道:“希望不要節外生枝,讓我輩多年努力轉眼成空。”
清水河君淡淡道:“便是出了岔子又如何,我等豈有回頭路可走。”
“不錯,自從我等拿了那物,便再無回頭餘地。來日勝了也就罷了,若是敗了,我等,嗬嗬······”落霞山神到此處,忽的閉口不言,但是言外之意,其他兩神無不了然。
“大勢如潮,我輩這等資質,本就無多少前路。如今,隻好多做準備,為來日多留一些退路了。”清水城隍聞言又是一歎,一擺衣袖,當先出了此廟。
廟中剩下兩神聞言,相互對視,清水河君雙眉緊鎖,看向落霞山神:“他不會出賣我等吧?”聲中帶有些許焦慮。
落霞山神冷哼一聲:“便是你去當了叛徒,他也不會。比起我二人來,他才更像一位神祇。”完,落霞山神招呼也不打,便甩門而去。
如此這荒野廟宇之中,便剩下清水河君一人,他看著廟中自己神像,破舊不堪,上頭還多有殘損,一言不發。獨自呆了半晌,便也轉頭一去,忽的回頭對那神像了一句:“今日且自潛藏,來日自有你泥胎變金身之時。”
“泥胎變金身嗎?”三神走後,一人自偏殿而出,正是蕭離。
就他心中推測,這三位神祇必然還有極為重要之事隱瞞,此繁星玉牌該是想讓自己轉移心思,令自己無暇他顧。果不其然,他才在此探聽一會,便聽出一絲端倪。三神適才所言,似是在談入繁星洞奪寶一事,但細細想來,卻又不像此事。
彼輩後頭,定然還有大圖謀,隻是以其等修為手段,再有圖謀,也難成事。卻是不知,其後是何方神聖,在此地攪動風雲。
思量了一會,蕭離便不再多想,自己隻需將所知之事,盡數告知門中,令其等處置便是。自己就連金丹都尚未修成,再大事情,也非自己可以涉足。
清水城,乃是東越國九水十三城中最為閑適之所,雖無國都帝水城富庶,可也勝過他處多矣。至於東越國,東衡洲上有數十甚至上百國度,此國在列國之中,無論國力還是國土,皆是中下之姿。可是東越九水彙流之所,卻是一處下聞名之地,此地名喚繁星湖。
繁星湖,以其島嶼密布,多如繁星著稱。東衡洲東部地域,多是山林之屬,唯有此地,群山拱衛,大江橫穿,名湖坐落於此,四野空闊,為此洲第二大湖。三百餘年前,有仙人於此夜間舉霞,光照百裏,更是令其下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