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號。
瑞士郊區的一條路上。
一輛轎車平穩地行駛在路上,他們剛從機場裏出來。
Ehan開著車前往紙條上的那個住址。
而陳冬則是一聲不吭地坐駕駛位的後麵,他看著窗外景色心情一片平靜。
銀發男子安伯給了他們一個地址,據自己的父親便是被安排住在了這裏靜養餘生。
一個植物人的餘生。
無疑是安靜得如同死海那般,沒有任何波瀾。
今是很重要的日子,所有人都在曼穀尋找他的身影,並且梁朝華也將會如約給大家一個交代。
他不知道為什麼安伯要給他這個地址。
也許是安排好的陷阱。
又或者是讓自己最後見父親一麵。
但無論歸於何種原因,陳冬還是選擇離開了曼穀,然後一路找到了這裏。
此刻他突然想抽一根煙,隻是抽起來都覺得有些苦澀。
“還有十公裏不到,很近了!”
Ehan有些忐忑地追問道:“確定就這樣過去嗎?”
實際上有埋伏的可能很大,準確來哪怕沒有任何埋伏,哪裏應該也有人看守。
他們兩個人冒然出現,也非常危險。
陳冬隻是側著頭望著車窗外,看著那鳥雀在樹梢上啄著,跳動著。
“沒事!”
他的聲音很輕,像是已經能夠接受所有的結果。
……
曼穀。
一棟金碧輝煌的別墅酒店。
今整個酒店都被人包了下來,而且就連工作人員也被驅趕離開。
大門敞開。
一輛又一輛低調奢華的千萬級車,緩慢地開了進去。
闊別十數年的眾人,終於再次齊聚一堂。
然而氣氛卻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熱鬧,反而是多多少少都帶著一絲嚴肅。
在樓梯口處,一個年輕人保持微笑地站在那,並歡迎著每一位到場的大人。
“黎叔,裏麵請!”
老黎從車子裏出來,深歎了一口氣,便走上了台階。
而銀發男子安伯則是穿這一套黑色的西裝,在經過搜身檢查確認沒有攜帶任何危險武器才跟了上前。
當來到了二樓會議大廳,映入眼底的全然都是熟悉的麵孔。
方家、李家、董家、以及範家……
每一個人的位置都早就安排好了,正如同他們視頻會議裏的順序那般。
這是一張長方形的大圓桌,可容納近乎三十人。
如今隻需要入座十多人,自然是綽綽有餘。
每個人都隻能攜帶一名心腹下屬入席,而且都得搜身檢查,以免有人攜帶槍械刀具傷害大家。
隨著時間的流逝,姍姍來遲的還有蘇家、秦家、盧家等人。
不少人的下屬都心翼翼地在自己的老板耳邊稟告著什麼,包括周圍的動向,以及他們關注的情況。
終於在一道聲音打破了沉靜已久的氣氛。
“我的人收到消息。”
“昨晚上陳冬搭乘國際航班離開了曼穀。”
話的此人。
正是董旭,他表情淡然地視線掃過眾人,最後目光落到了老九黎叔的身上。
這話一出,頓時引來眾人的竊竊私語。
此刻孫遠的父親扯著嗓子,很是大聲地開口道:“江湖規矩,禍不及家人。”
“走了就走了!”
底下周圍的大夥也是交頭接耳。
實際上斬草自然要除根,在場的人沒人會不懂這個道理。
否則遲早有一日要遭到報複。
但禍不及家人,確實也是江湖規矩,畢竟誰也不想以後自己的罪行連累家人。
黎叔不動聲色地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
他目光平靜地望著眾人,如果今的真相如同那董旭所言。
那麼不知道老梁到底還會做出何種解釋。
這是唯一他想知道的答案。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就在有人質疑梁朝華是不是不敢來的時候,突然間門口就踏入了一道身影。
“來了!”
“終於來了。”
梁朝華深吸了一口氣,看著這些老朋友們,然後一步一步地走向了那個屬於他的位置。
他沒有坐下來,而是站在環顧眾人。
每一個人的表情,每一個人的神態,眼神都透露著眾人的情緒。
他開口的瞬間,便讓現場陷入了轟然喧嘩。
“是,是我開的槍!”
“老陳是我殺的!”
像是平靜的海洋上掀起波濤巨浪,一言激起千層浪!
梁朝華咬著牙舉起手裏的那份檔案文件袋,然後開口道:“原因就在裏麵。”
罷,他讓下屬打開了投影儀。
在場那麼多人,倘若要把日記本裏的內容分下去,恐怕得花費不少時間。
所以投影出來是最直接的辦法。
隨後,那赫然讓人心悸的內容,便從投影儀裏浮現出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