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在近千米之外,那大海河流上的一條三百多米的高架橋。
陳冬正站在高架橋的鐵欄頂端的高處,底下是大橋上川流不息的車輛,很難有人能夠猜到他躲在這裏。
而且隻要有任何動靜,他就可以一躍而下跳入海裏,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拿著望遠鏡死死地盯著在樓頂的那個中年男人。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
他的眼瞳驟然間一緊,臉色開始有了變化。
假戲真做?
那場假死的戲碼裏,有人要趁機殺死所有人?
老黎的聲音繼續從電話裏傳了出來,“所有人都經曆了一次死裏逃生,有的人斷了腿殘廢了,有的人燒成了重傷麵目全非,大家都在死亡的邊緣掙紮出來。”
“終於趕到計劃裏的集合地,並且憤怒不已地想要找出那個在背後謀害大家的凶手。”
老黎眼神變得冷漠起來,他聲音很是冰冷。
“這個時候,遠處的樹林一聲槍響。”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朝著槍聲的位置尋了過去,便看到你父親倒在了血泊中,他的腦袋中了一槍。”
“所幸的是子彈卡在了最為堅硬的骨頭裏,沒有直接斃命。”
“但卻也成了植物人,與死人無異。”
“如此,叛徒一詞在所有人的腦袋裏浮現,各種猜測層出不窮。”
“有的人覺得是叛徒為了避免自己暴露,所以試圖殺掉你父親,滅口保安全。”
“也有人覺得,你父親就是那個凶手!”
“畢竟能在所有人設計的死局裏動手腳的人不多,而隻有兩位首腦知道大家的行動計劃,所以梁朝華和你父親是最大嫌疑人。”
老黎長籲了一口氣,他的目光最後落在了遠處的那個大橋上,然後語氣複雜地開口道:“隨後眾人便分開各走各路。”
“本來原計劃是假死之後安定落腳,便把真相告訴老宋他們,然後把家裏人都接走。”
“但碰上了這件事,打亂了原來的計劃。”
“大家對彼此也不在是想往日那般信任,都在相互戒備提防,找那個背後的叛徒。”
老黎大抵是的嗓子有點幹了,他咽了一口水,慢慢地站起身來道:“後來的組織眾人通過網絡視頻開會,所有的決定通過投票定出結果,少數服從多數。”
“大家決定在把叛徒找出來,確認了身邊安全之後,再把家裏的妻兒接過來。”
老黎自嘲地語氣笑道:“誰也沒想到,這一拖就拖了十多年!”
“十多年前啊!”
他很是感慨地模樣,“老宋和老莫也因此一直被蒙在鼓裏,如今便記恨起我們來,覺得是我們拋棄了他們,讓他們過了十幾年永不見光的日子,還要給我們照顧妻兒。”
“來也有些可笑,他們又怎麼知道,我們經曆了什麼。”
陳冬屏住了呼吸,開口詢問道:“叛徒是要在二十七號攤牌是吧。”
老黎這才摸出火柴點著第二根煙,他輕呼了一口氣回應道:“對,給我們都寄了一封信,約了當年假死的地點見麵,顯然是想揭開當年的真相。”
老黎眉梢很是用力地皺起道:“老梁的意思是,所有人都不要去赴約,來曼穀線下見一麵。”
他語氣凝重心情複雜地加了一句:“老梁要在當年的事裏給大家一個交代。”
話語之間帶著一絲自嘲。
他笑著彈了彈煙灰,開口道:“跟了他那麼多年,我們都被蒙在鼓裏,原來他知道,隻是一直沒。”
“一直到了這一刻,壓不下來了。”
“他終於鬆口。”
實際上這番通話下來。
已經把當年的事情還有眾人的經曆恩怨的清清楚楚。
陳冬眯著眼睛透過望眼鏡盯著對方,這個背後的真相他們早早就已經猜到了百分之六七十。
如今對方補充之後,終於知道怎麼回事了。
他用試探性地口吻問道:“你覺得梁朝華就是當年開槍的人?”
老黎聳肩一笑瞥了一眼在樓梯口的下屬,然後對著電話開口道:“不是我懷疑,是他自己親口的話,讓我們懷疑。”
“甚至如今叛徒目的也讓人難以猜測,如果梁朝華是真凶,那叛徒就是正義的。”
“那叛徒為什麼要殺你?”
“還是要殺掉你的人根本不是叛徒的人,而是老梁的人。”
老黎搖著頭笑道:“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根本沒有所謂的叛徒,他一人分飾兩角,通過叛徒的存在來打消眾人對他的猜疑。”
“如今更是直接借用叛徒的名義給大家發通告,然後自己則是提議線下見麵。”
“要不是那張黑色的邀請函,線下見麵的決議不可能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