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亂的旅館樓梯口外。
老黎站在外頭,摸起一根不知道什麼牌子的香煙,然後從口袋裏摸出火柴,輕輕地在火柴盒一刮。
火燒了起來,隨後點著了這根香煙。
這不是他的衣服,而是在後麵的樓梯口巷子裏,把一個喝的爛醉如泥的家夥衣服扒了下來換上。
香煙跟火柴的搭配讓他找到了熟悉的感覺。
像是二十多年前他們出來混的時候。
他眯著滿是皺紋的眼睛,看了一眼手表,仿佛在等待著什麼。
在馬路的對麵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正是從破舊地下停車場裏逃了出來,臉上滿是傷痕眼睛腫了一隻,看起來極其疲倦的銀發男子安伯。
老黎隻是用眼角的餘光瞄了一眼對方,便開始來到路邊伸手打一輛出租車。
有時候有些人。
你隻需要不經意地望了一眼,就能知道那個人你認不認識,是誰。
這是一種極其微妙的感覺,根本無需通過什麼特征去辨認身份的真假。
一輛黃色的出租車緩緩地停了下來。
老黎拉開車門用熟練的泰語跟司機開口道:“??????????……(周圍兜兜風,轉悠兩個時!)”
罷,他還給司機用手比劃了一下,就是在附近轉圈圈的意思。
二話不從自己的錢包裏掏出三張大額美鈔給遞了過去。
司機師傅眼底發光,接過美鈔研究了一會,確認是真鈔之後頓時很是熱情樂意地踩下油門。
嘴邊還嗶哩吧啦地介紹起這曼穀的特色。
畢竟這種出手闊綽大方,給美鈔的客人肯定是有錢的旅客。
顧客想要坐車遊玩當然沒問題。
而老黎則是微微一笑做出禁聲的動作,隨後指了指車載音樂笑道:“??????????????(放些舒緩的音樂。)”
銀發男子則是躺坐在車子的後座,他嘴唇發白整個人狀態極其虛弱,聽到舒緩的音樂後終於閉上了眼睛昏睡了過去。
他的傷口處滲出了血跡,顯然是再次裂開。
為了從朦朧狀態中迅速恢複清醒,他故意擠壓自己的傷口,讓痛覺傳遍全身刺激著神經。
隨後又是活生生地把胳膊掰的脫臼,才從鐵鏈的捆綁中掙脫了出來。
經過如此折騰,精神意誌已經嚴重透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滴答。
滴答。
這輛出租車很是平穩地行駛在路上,在周圍風景較好的地區如同觀光遊覽車放慢速度。
老黎也是靠坐在車內靜靜地看著外麵的夜色風景。
半個時。
一個時。
終於到了夜裏九點鍾,他們已經坐著這輛車遊蕩了一個多時,卻仍然沒有收到任何音訊。
老黎深吸了一口氣,不經意地瞄了一眼後視鏡。
那裏有一輛車足足跟了他們個把時。
但目前他並不著急把人甩掉。
再且他也希望能夠給自己的下屬爭取多一些休息的時間,沒人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麼事情,多一絲餘力多一分保障。
他直接讓司機師傅開進了加油站,並且讓對方幫忙買一些充饑的包子類食物回來。
加油站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地方。
而且攝像頭眾多。
也是唯一一個司機下車並不會引來跟蹤的人過於防備的地點。
……
終於在十分鍾後。
滴滴一聲,老黎的手機收到了一條短訊,上麵是一棟大樓的定位地址。
“樓頂見,一個人。”
如此簡短的一條短信,老黎卻像是卸下了心裏頭的千斤重,他笑眯著眼把熟睡過去的手下叫醒。
“起來吃點東西,準備走了。”
銀發男子安伯這才用力地睜開眼睛,然後接過遞過來的熱包子和牛奶,開始啃了起來。
仿佛經過那麼短暫的睡眠,他的精神得到了極大的緩解。
眼神也變得有力了起來,而不再是疲憊憔悴。
接下來得事情也極其簡單。
老黎笑眯著眼像是給錢下車並且特意交代一番司機,便指了指加油站那邊的免費洗車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