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衝幹部道:“你回去,盯緊了老領導,別讓他亂跑。”
“成。”幹部連忙回身上樓。
宿舍樓的另一側,三人正擺弄車座子想卸下來看看,卻見一老者舉著掃帚衝了上來:“給我撒手!”
一男子見狀大笑:“你的?”
“我的!”
“寫名字了麼?上車牌了麼?”
“那也是我的!”
“沒上牌就是無主。”另一男子樂嗬嗬的跨上了車。
“警告你,給我下來!”祁誌桓用掃帚指著男子罵道,“這車我親自大修的,輪不到你們碰。”
“行嘞,那我試試好不好騎。”男子見祁誌桓發怒更加樂嗬,蹬著車便騎了出去,“還挺省勁兒。”
祁誌桓破口大罵:“你這是犯罪,是流氓行為。”
另一男子指著祁誌桓不屑道:“我看你才是老流氓。”
同時,騎著車的男子不忘回頭調笑:“你的車?自己來追啊老東西。”
“別跑不動啊。”
誰跑不動?
祁誌桓一急,抄起掃帚就追了上去:“打死你個兔崽子!”
“哈哈哈哈。”三名男子見祁誌桓失態的樣子,捧腹大笑。
男子不緊不慢騎著車,不時回望窮追的祁誌桓:“慢點啊老爺子,心髒別炸嘍。”
“你……你……”祁誌桓依舊強行追著,不出話來。
時過境遷,他留戀的物件已經不多了。
不是什麼節操政見,也不是什麼原則,這隻是一輛自行車。
一個自行車他都守不住。
在他眼裏,雖然眼前是那幾個跳梁醜,但他堅持追的已經不是一輛自行車。
他也不清自己在追什麼,但就是要追。
追著追著,力乏了,有些喘不過氣。
男子卻好似根本沒出什麼力,甚至騎到了同伴身前,瀟灑地下了車,把車交了出去:“你溜兩圈。”
另一男子上車,繼續。
醜們不住地笑著,笑他是個醜。
時過境遷,爛事依然。
祁誌桓卻再沒了氣力。
他原地扶膝,喘著粗氣,掃帚早已掉在了地上。
一個人沒法與時代作對,更沒法與時間作對。
罷了,一輛自行車而已。
祁誌桓擦了把汗,想坐在地上。
醜的嘲笑卻依舊不休:“老頭兒,這才50米就不行了?”
“你的車不要了?到底是不是你的?”
祁誌桓隻低著頭喘氣,不話。
現在的他,力不足,心也無餘了。
騎車的男子止步笑道:“哈哈,瞧你這德性,老太太都沒法伺候你啊。”
“你老伴是不是罵你不行呢?”
接著又是一陣大笑。
祁誌桓猛然抬頭,瞪著這三個垃圾一樣的人,眼中不覺間已脹滿了血絲,他重又拾起了掃帚,挺起身體。
飩飩啊,我對這個世界,的確充滿了不滿。
那些話總掛在嘴邊,隻因為我做不動了,隻能。
既然你不愛聽,那我做,繼續做。
“滾出去!”
祁誌桓怒吼一聲,踏上一步。
不勢如雷霆,但這一吼,大有戰場殺敵的氣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