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洋很矛盾,他想要睡覺,卻害怕睡著。
直徑兩米多的圓形大床上,嵐嵐媚眼如絲,夫妻二人做了一套完整的“睡覺”動作,接著就剩下洋賊一個人瞪著眼睛,瞅天花板發愣。
他不敢睡,因為睡著了之後,再醒來有可能是在狗窩裏,而且懷裏抱著的,不一定是什麼品種的狗……
“老公,你怎麼不睡啊?”妻子翻身的工夫,看到了他瞪大的眼睛,好奇地問道。
王洋語塞,隨即笑道:“意猶未盡,要不……咱倆再來一次?”
嵐嵐白眼一翻:“滾!”
“來嘛,來嘛!”
嵐嵐不樂意道:“你怎麼做這事沒夠?跟哈士奇似的?”
王洋一時沒明白,這種場合,為什麼要提哈士奇?
是想說泰迪嗎?
或許,再醒來的時候,懷裏會抱著一直哈士奇?
哪怕再不想睡,王洋還是睡著了,隻是他有些分不清睡和醒之間的區別。
睜開眼,還是那間狗舍,昏黃的燈光下,好多隻狗狗臥在身邊,看到他醒了,不少狗狗都警覺地站了起來,似乎隨時要跑的樣子。再看自己懷裏,這是什麼品種?
這條狗長得好像人啊。
還特麼穿著衣服。
王洋也不管那麼多,還是和往常一樣,站起身,晃晃悠悠的往外走。狗舍的大門關著,他便彎腰鑽狗洞,什麼都無所謂,趕緊拿到酒才是最關鍵的。
從狗洞裏鑽出去,一抬頭,發現他麵前站著一個人,也是個老頭,須發皆白,最為顯眼的是臉中間的那個大酒糟鼻子,紅紅的鼻頭,跟假的一樣。
“天刀?王洋?”
王洋微微皺眉,抬頭問道:“你是誰?”
老頭笑了,未曾說話,先拉了個架勢,身體搖搖晃晃,如風中垂柳,像是根基不穩,卻有些飄然欲仙之態,接著爽朗的笑聲傳來:
“禦劍乘風來,衛道天地間,有酒樂逍遙,無酒我亦顛。一飲盡江河,再飲吞日月,千杯醉不倒,唯我酒劍仙!酒劍仙張無敵,就是在下!”
王洋眯著眼,看了幾秒,然後抬起左眼的眼皮,道:“你這個動作應該說像一棵海草海草。”
那人認真想了想,似乎覺得很有道理,重新來了一遍:“禦劍乘風來,除魔天地間,身如海草舞,名曰酒劍仙,王老先生,你看這個版本怎麼樣?”
王洋麵無表情,打量了這老頭的雙手,又看了看他的腰間背後,開口問道:“酒劍仙?你酒呢?”
老頭笑了,“喝了。”
王洋眯著眼,再問道:“那你劍呢?”
“賣了才買的酒。”
酒劍仙,合著酒也沒有,劍也沒有。
隻有一棵沒有花香,沒有樹高,無人知道的海草海草……
沒劍也就罷了,沒酒,王洋實在是不願意和他廢話,轉身直奔小白樓,他也是找酒的,他知道,那裏有酒。
“天刀,幹什麼去?”身後老頭喊道。
“要酒。”
老頭聽罷眼前一亮,“同去同去!”
王洋也不管他,推開小白樓的門,徑直往廚房裏走,在往常,廚房裏會有個歲數不大的小老太太,隻要說一聲,就會拿酒給他喝。
而這次,老太太不在,坐在餐桌前的,是一個一身白衣的小夥子,衝他也不知道是哭還是樂。
“我要酒!”王洋單刀直入道。
那白衣人微笑道:“喝酒可以,你有錢嗎?”
王洋理直氣壯,“沒有!”
白衣人笑了,窗台上拿著空酒瓶子,去水龍頭那接了一瓶子自來水,遞給了王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