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已經是有了正式將銜的宣威將軍,她最大的“仇家”是淩家,隻要淩家不針對她,其實不會再有人跟她過不去,非要讓她在軍營裏無容身之地。
而那些流言蜚語,對她已經造不成實質傷害。離楊肅露麵的時刻越近,她越是不會怕身份暴露。
淩淵扶杯的指節有些僵直,心底如同被劃了一刀。
“你在怪我。”他屈起指節。
“沒有。”長纓搖頭:“與其花心思怪你,我更願意用來查明白姑父當年那樣囑咐我的背後原因。”
淩淵沒有話。
這番話懂事得讓他挑不出毛病。那個會背地裏對他做鬼臉,一到晚隻顧著玩的她不見了。
麵前的她平靜又平淡,像著別人事情的無關人。
他握著扇子:“可惜不光是流言,還有危機。”
長纓望著他。
他道:“我才收到母親的信,她你及笄之後未久,楊際曾經暗示過想納你進宮,是父親當場回避了,他投鼠忌器,才沒有立刻得逞。
“鈴鐺,你不打算回去看看姑母嗎?”
淩淵聲音低沉,氣息虛浮。
長纓怔忡。
她怎麼不想?但她不敢想。是她把她沈佩宜的丈夫害死,她還有什麼資格奢求她垂憐?
“將來再吧。”她垂眼道。
淩淵臉色不是很好。
事實上在她到來之前,他臉色不好已經有很久了。
楊際打過她主意的事他確實沒有意料到,當初他日日被淩晏趕往屯營裏操練,回來能見到她便已覺難得,何曾會去提防那些。
但楊際竟曾想讓她進宮為妾,他敢動這樣的念頭,也是讓人難以氣平。
長纓更是愕然。她從來沒聽過。
她知道那年因為詹事府出事影響到東宮後宮,楊際的確是有在群臣之間物色妃嬪的跡象,但她從來沒有聽過居然還瞄中了她。
她想跟淩淵質疑真假,可這種事顯然不需要多加懷疑,她是淩家的寵兒,當時又未曾許婚,楊際瞄上她又多麼合乎情理!
這麼來,要不是她做出那件事,她現如今要麼已經進了東宮,要麼淩家也已經處於與太子明顯對立的立場上了?
“你是他知道了我在南康衛,還打算盯上我?”
這多麼不可思議。即便他曾經這麼打算過,如今她成了淩家的罪人,且還與霍溶有了婚書,他再盯著她又有什麼意義?
不……太子?
她眸光微閃,忽然定住。
霍溶才剛遇刺未久,刺殺他的人太子嫌疑最大,而太子刺殺霍溶,難道是為這個來的?
“現在不清楚。”淩淵目光晦澀,“但你若去了吉山衛,會比在這裏安全得多。”
楊際從前確是有納她的意思,但是這次他卻不確定了,楊際殺霍溶,也許並不僅僅為了想納她入宮這麼簡單。
但他並不想跟她提及太多,也並不想提及楊際對霍溶下手是因為她,因為他不想讓她對霍溶抱歉太多。她跟霍溶,必須斷得利落幹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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