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月蝶遠離了聞香閣,不敢再攀簷走璧,眼下聞香閣有了提防,若被看見了,不就是不打自招,證明方才的小賊有可能就是自己。
木月蝶一襲白衣,鎮定自若的在街上走著,盡力忽略兩旁花枝招展的姑娘們好奇的眼光。
哪裏有女孩子家來花街的,被人知道就嫁不出去了。這條街上的出現的姑娘,可沒有良家婦女,少見木月蝶這般清麗高貴的打扮,除了各花樓裏的頭牌紅娘有一兩分清貴氣度,還大都是裝出來的。
木月蝶頂著打探的目光,已經快走到街口,正有些放鬆,迎麵走來幾個公子哥,一看那身風騷的裝扮,就知不過是些紈絝子弟。木月蝶出身雖好,對身份卻最為不屑,瞧不起的就是這些仗勢欺人的公子,她退避到一旁,不想惹事。
不料她不惹人,偏有人找上前來。
花街的道路並不寬,木月蝶既然已經遇上,又能躲到哪裏。走在最前的公子哥遠遠就看到一堆胭脂俗粉裏出挑的一抹白色,憑借多年縱橫花叢的經曆,那身影一看就是不一般的美人,各家樓裏的花魁,還沒有他不認識的,何時竟來了這樣一位妙人,而自己竟然不知。
公子走上前,輕佻的目光讓木月蝶眼中閃過厭惡,側身躲避了幾步。
公子哥雖不學無術,看人眼色的本事卻最強,一時有些生氣,上前一大步揚扇欲挑木月蝶的下巴。
木月蝶閃身躲開,不欲與他們多做無謂糾纏,想繞過這人繼續走自己的路。
公子哥深感威信被挑釁,哪裏容她就這樣離開,一扇扇子,怪聲笑道:“呦,不就是新來的姑娘麼,給爺使什麼臉色,以為自己什麼東西,知道爺什麼身份不?整條花街上,就算是花魁,哪個敢這樣無視爺,你這還不是花魁呢,就膽敢這樣不懂事,真不知哪家調教出來的,送爺爺都不要,裝什麼清高。”
聽他左口一個東西,右口一個調教,身為女孩子被如此侮辱,繞是木月蝶涵養再好,也有些生氣。但她不欲在京城暴露,知道多爭論於她無益,正想走人,卻聽見一人冷聲喝道:“我聞香閣的人,還容不得你李公子說三道四。”
木月蝶轉頭看向說話的人,難怪聲音熟悉,那雙白色錦鞋,不就是聞香閣的主子嗎?
李公子看清來人,頓時氣焰全消,彎腰哈氣的賠禮:“對不起,對不起,大皇子,小的不知這是您的人,不敢了,不敢了,小的改日一定上門賠罪。”
說完,倉皇的拉著幾個隨從的公子哥一溜煙跑掉了。周圍圍觀看熱鬧的花娘們,早都四散不見蹤影。
木月蝶未料到聞香閣的主人竟是大皇子,好奇的上下打量一番,這才行禮道:“小女子多謝殿下救命之恩。”
大皇子沒有計較她無禮的打探,笑著道:“舉手之勞,哪裏敢當,姑娘如不嫌棄,請去聞香閣一坐。”
木月蝶沉吟一下,眼下不好去雍王爺那裏,待夜深了再說,大皇子既是雍王爺那邊的人,坐一下倒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