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布拉格夫人淩厲的身影剛剛落下,便被墨菲斯手中權杖的光芒擊中——瞬間,整個“地獄”的半邊牢房連帶著布拉格夫人的身影徹底消失,而“重錘”潘寧隨後跟上的攻擊因墨菲斯權杖的直指而徹底凝固,繼而被一道光束徑直擊中!
裁決所內物理戰力無人能及的矮子就這麼被直接擊穿了右肩,如同垃圾般飛出去老遠,再沒有了動靜。
一秒鍾內,裁判所三巨頭直接倒下兩個。
此刻的墨菲斯的強大已經無法被凡人阻止,沒有人明白那柄權杖和墨菲斯背後近乎相同的黑色魔紋結合在一起時擁有多麼恐怖的力量——那是一個黃金羅盤議會都無法探知的真相,而此刻,十多個世紀沒有被證實出現過的“真相”正邁動著近乎無法動彈的腳步,來到了阿什坎迪的麵前。
象征聖契的左臂抬起,墨菲斯剛剛秒殺強者們的強勢已經盡數消退,此刻的他仿佛遲暮老者一般顫抖著,身體崩潰般不受控製的跌倒在阿什坎迪麵前。
極端的痛苦和虛弱折磨著墨菲斯——他已經有足夠理由相信……若阿什坎迪就此消逝,自己必然會同樣死亡。
就這麼結束了?
墨菲斯與阿什坎迪隻有十幾厘米的距離,卻似乎連匍匐的力氣都消失殆盡——隻是他在這一刻依舊咬緊牙齒,用盡最後一份氣力向麵前那已經可以說形容枯槁的阿什坎迪挪動著……
當世界放棄墨菲斯時,他也不會放棄自己。
赤裸上身的少年用盡全力低吼一聲,握著薩弗拉斯權杖的手臂撐住身體,半跪起身,散發著金色光芒的左手觸碰到了那柄聖槍碎片,捏緊,用盡最後力氣拔了出來!
“叮……”
朗基努斯之槍碎片落地時帶起的清脆響聲在廢墟之中靜靜回蕩。
做出這一切的墨菲斯精疲力竭,渾身上下的魔紋倏然間光芒盡斂,那象征契約的圖案黯淡下來,前一刻狀若天神勢不可擋的少年徹底失去最後一絲力氣,頹然跌倒。
象征黑暗秩序的薩弗拉斯權杖從無力的手掌中輕輕滑落。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頓。
原本金色的囚牢被黑暗氣息倏然籠罩。
一隻修長而較弱的手臂攬住了墨菲斯的身軀。
纖長的手指緊握了跌落的權杖。
血紅眼眸望向頭頂深邃的星空,破損的蝠翼倏然展開。
已失去禁錮效果的鐐銬在“劈啪”爆響聲中被扯斷。
黑暗中,那個注定成為傳奇的身影緩緩直起了腰,不可一世。
阿什坎迪低頭望向了已然閉上雙眼的墨菲斯,卻再沒有當初的不屑與輕視。
朗基努斯之槍表麵的聖光逐漸湮滅,旋即被黑暗籠罩。
拜占庭的春天夾雜著幾場春雨跌跌撞撞的到來。
晨風微寒,不過從君士坦丁的城牆遠眺,已經能感受到溫暖的海風。
作為國都,拜占庭在今日發布了整個軍隊的動員令。
“醫護騎士團”第一批三千名正規騎士和兩個步兵集團及一個後勤工兵部隊踏上了浩浩蕩蕩去往帝國北部卡斯蘭迪邊境的路途。
朗基努斯親王騎乘著純黑色尼布爾溫血軍馬的騎士走在隊伍前方。
價值驚人的軍馬擁有和純血馬差不多高大的身材,馬蹄如碗口般粗大,毛色純黑,有著強大的耐力和衝擊力,體重接近一噸,裝配重愷後氣勢驚人。
馬背上的朗基努斯親王一身黑色軍服,鬥篷在微風中輕輕揚起,始終表情冷漠的親王微微回頭,君士坦丁巍峨壯麗的身影在陽光下沉默著,仿佛在凝視著逐漸遠去的這支軍隊。
“回來時,會依舊如此平靜麼?”
輕輕的感歎,無人可聞。
距離親王幾百米外的中軍隊伍,溫德索爾公爵同樣騎乘著戰馬,帶領整個“醫護騎士團”跟隨著前方的步兵方陣靜靜前行。
對於這場策劃了幾個月的戰爭,阿卡爾·溫德索爾作為副軍團長,並沒有對朗基努斯親王製定的戰略有任何指手畫腳,他和這位親王以前有過一些摩擦,但是墨菲斯的出現已經為兩人緩衝了不少,隻是如今到了出征之際,看上去沒有任何多餘話語的溫德索爾卻依舊在內心對卡斯蘭迪的戰局留有疑惑。
帝國在邊境和卡斯蘭迪僵持了超過八年卻沒有動手,如今的動作已經稱得上早有預謀而不是心血來潮,隻是那個被拜占庭近乎將整個騎士部隊盡數屠盡的國家真的是一塊軟骨頭麼?
溫德索爾公爵沒有抱著樂觀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