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耕田老臉上滿是滄桑,紅紅的眼眶有些不安的看著徐堇依,可憐兮兮的對徐堇依說道:“依依啊,這回你一定要救救你大哥啊!你要是再不出手,你大哥就要被押解去郡裏了,大牛是你親大哥,你,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曾氏渾身上下哪裏還有一點富態的模樣,臉頰高高凸起,一雙眼睛深陷,眼睛裏滿布血絲,衣服雖然幹淨,可是皺皺的,“是啊,依依,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你的親人啊,你們可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親人!”曾氏緊張的伸手過來抓徐堇依的褲腿,因為壞裏抱著弟弟,徐堇依趕緊後退一步,生怕讓弟弟受驚了!仇氏眼裏飛快閃過一抹受傷和嫉恨,聲音戚戚然,“依依,你是不是還在為以前的事怪我?那我給你認錯,我給你磕頭好不好?求求你,我知道錯了,我不該讓兩個孩子來你們家偷東西,我不該惦記你們家的東西,我不該”仇氏一邊數落自己,一邊伸手一巴掌一巴掌的扇在自己的臉上,一點也不心疼!
在場的眾人這才明白過來,原來,真的是徐大牛和徐蘭兒去偷徐堇依家的東西,難怪半夜會出現在徐家院子裏,真是一窩的賊根子!
徐蘭兒在接受眾人那炙熱而又鄙夷的目光時,氣得身體一抖一抖的,努力將頭埋在身體之間,本就笨重的身體愈發遲鈍,怎麼也埋不進去,霎時,整個大廳都聽到了人們的呲笑聲,徐蘭兒的臉更加紅了,心裏更是恨徐堇依他們一家了!
“依依妹妹,求求你,大哥他隻做錯過這件對不起你們的事,求求你伸伸手,哪怕是開開口,救救大哥,真的押解去了郡裏,那我大哥的命”徐二牛不敢想象,要是徐大牛真的去了郡裏,哪裏還有命在,所以,他隻能來求求徐堇依,因為他們一家子都明白,徐堇依和縣丞大人有點關係,不對,是以前的縣丞大人,如今已經升官去了郡裏的大人物,還有郡守大人,徐堇依家那塊匾額,還是郡守大人親自題寫的,這樣的榮耀,放眼整個荊南縣,也隻有徐堇依才有,所以,他們全家才舍下了所有的麵子,隻為了求徐堇依搭一把手。
徐花兒跟在爹娘二哥大姐身後,不開口,但是低垂下的眸子裏,閃爍著惡毒的目光!她永遠記得這一天,高傲的她被爹娘逼著,跪在了徐堇依眼前!
倒是徐堇依和李大夫,雙雙驚呆了!他們壓根就不知道這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這一家子都對他們行這樣的大禮!
李大夫畢竟年紀在那裏,最先反應過來,趕緊拉著徐堇依站開了!開玩笑,徐耕田和曾氏是徐堇依的長輩,讓長輩跪在自己麵前,這怕是傻子才會這麼做!徐耕田他們一家子不要臉麵了,難道他們家依依小小年紀,就要因為他們不要臉而毀掉自己的名聲嗎?
徐堇依也不傻,很快便回過神來,徐耕田曾氏這是打算逼她啊!今天這麼多人在場,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徐堇依逼迫長輩跪在自己麵前,不尊重長輩,這樣的名聲,將來就是做尼姑,怕是人家也嫌棄呢!
冷笑一聲,徐堇依這才努力深吸幾口氣,勉強壓下心裏那團怒火,這幫人莫不是真以為她是聖母?“大伯,大伯娘,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呢?快起來,有什麼事我們好好商量,你們這樣,我,我”徐堇依麵露難色,“我還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呢,要不你們先起來,我們好好商量商量,行麼?”
徐花兒聞言,也不管徐耕田他們起來沒有,自顧自的站起來,飛快移到一旁去,也不說話,低垂著眼眸。隻是那雙斜睨著徐堇依的眼睛,不時泛著冷冷的眸光。
眾人聽見徐堇依的話,大家看徐耕田的目光都帶著不善,心道:原來人家依依什麼都不知道,偏偏這個作為長輩的,這般逼迫,這不是在敗壞人家姑娘的名聲麼?
李大夫更是人精,趕緊將徐耕田連扶帶拖從地上弄起來,然後彎腰為他拍去膝蓋上的灰塵,歉意的笑著說道:“老哥哥,你說你這是做什麼?都一把年紀了,依依作為你的晚輩,你想讓她幹點什麼,直接吩咐就是,這樣是作甚?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逼迫自己的親侄女呢!”
李大夫的話重音都放在了“一把年紀”“晚輩”“逼迫”這幾個詞上,大家雖然都沒有發表意見,畢竟這是人家的家事,但是大家都知道是什麼回事。
“我們家和村子比較遠,對於大哥家的事情,還真是一點風聲都沒聽到,不然,也不會等到你們跪在我們麵前了!”
徐耕田人比較憨直,這會兒被徐堇依和李大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要說今天這個主意還是自己的女兒出的,為了救自己的兒子,徐耕田這張老臉早就被自己抹了揣在兜裏去了,這會兒被李大夫這麼直白的諷刺,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難看極了。
曾氏罵人還行,但是要論說話的藝術,確實差李大夫太遠了。張了張嘴,什麼都沒說!
徐二牛自己覺得很羞愧,便站在旁邊怎麼也不肯再說話,隻是當徐堇依看向他的時候,他一雙眼睛裏掩藏不住的哀求是那麼顯眼。
倒是徐蘭兒,扶著腰身,麵色哀切,泫然而泣的模樣十分可憐,“對不起,真是不好意思,讓大家看笑話了!這件事是我們太著急了,隻要一想到我大哥即將離開我們,我就著急的不得了,這才忘了依依妹妹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