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氏眼淚汪汪的,拉著李襄璽的手就說道:“襄璽,你真是……真是……”仇氏已經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了,依依的爹都不管她,村民們卻害怕他們母女兩,沒想到一個十多歲的小男孩居然這麼熱心。要知道,昨天她求了那麼多人,最後沒有一個人理會他,原來是因為這樣。
李大夫最是受不了女人哭了,所以才這麼多年一個人獨自過,死活不願意娶親,如今,看來自己當年的決定是多麼正確。
“行了行了,一會兒我沒事,也去找找那丫頭,放心吧,依依也不是七八歲了……不是,我是說依依也不是小孩子了,都要及笄了,沒事的,你就放寬心吧!”李大夫本來是想說七八歲,但是一想到他們家虎子就是這個年紀溺水的,生怕引起仇氏的傷心事,生生住了嘴。
李大夫和李襄璽還沒來得及收藥錢,就出去了,一起走的,還有安珍婆婆和有限的兩三人,其他人依舊在院子外聽著龔氏和其他幾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著。屋裏,仇氏淚流滿麵,她哭不是因為龔氏和幾個妯娌的話難聽,她哭是因為她這輩子的良人,不管不顧他們的女兒,任憑那些女人在外麵說她,是不是其實在徐耕牛心裏,也是承認這些話的?
山上,徐堇依狠狠的咽了好幾個野蘿卜,對於那寫蟲子,絕對敬謝不敏。好不容易吃得半飽,那個男人死活不肯再給自己吃了,徐堇依隻好哀怨的看著他。
“你……不能多吃……”男人說完,發現徐堇依正緊緊盯著自己臉上的疤痕看,心裏一緊,下意識的就背過身去,比墨汁還要黑上一些的眉毛皺成一團,“你……不要看……會嚇到你的……”男人的眉毛比一般人的黑,也比一般人的粗,眉尾處稍稍有些上揚,使得男人的麵容看起來多了幾分凶悍,可是男人一開口這凶悍就消失殆盡了,活脫脫一個二愣子。
徐堇依看著男人這個模樣,不知為何,想笑的衝動生生給扼殺了,怎麼也笑不出來。因為她發現男人雖然這麼說,可是話語之間淡淡的自卑卻表現得很明顯,“不過是一道疤痕,怎麼會嚇到我?倒是你,這道疤痕顯得更加有男人味了!”
徐堇依不知道這句話會帶來什麼樣的後果,她隻知道現在她說的是實話,眼前這個男人長得確實很男人。隻是這性格……看起來也太……說好聽點是憨厚,說難聽點是傻!真是的,這個男人怎麼看都像是一個長期住在山裏,沒怎麼和人打交道的?
“男人味?”男人說完,揪起肩膀處的衣裳放在鼻尖下嗅了一下,點頭說道:“還真是有點!難道男人身上的汗味就叫男人味,那你們……不是,女的身上是不是有女人味?”男人問的十分認真,絕對沒有一點不正經的表情。
徐堇依的年紀不是真正隻有十一歲,所以,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趕緊擺手,“那個,好像不是哎呀,反正我也不知道!對了,你一個人住在山上?”
徐堇依還記得這具身體的記憶中,昨天她一個人走了那麼久的山路,一個人也沒有發現,這山上應該是人比較少,而且,也沒有看到一戶人家住在山上。可是偏偏那麼巧,昨天自己掉入水中,正好被他被救了?不是徐堇依懷著一顆懷疑的心看世界,而是被害死了一世,讓她真的很難相信世界上還有這樣的好人。
男人聽了徐堇依的話,有些詫異的看著她,說道:“我們家世世代代都住在山上,已經很多年了!”
“啊?”
男人的話令徐堇依很疑惑,一戶人家好端端的為什麼非要住在山上?這山上不僅野獸多,問題是和人類交往的機會減少了。認識社會屬性的動物,長期遠離人群,這樣的人會變成什麼樣子,想來不是獸孩就是心理有病。
“為什麼啊?”徐堇依問了之後,男人有些傻傻的,似乎不太明白她的話,她又繼續說道:“我說,你們家單門獨戶的住在山上,這是為什麼?”
男人伸手撓了撓頭發,雖說剛剛聽到徐金鑰匙貨不害怕他臉上的疤痕,可是,善良的他還是不習慣將自己駭人的一麵表現出來,隻露出自己好的那一麵,憨厚的笑著說道:“我和我爹都是山上的獵戶,當然是住在山上!”
徐堇依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
“對了小妹妹,這個季節山上都沒什麼吃的了,你上山做什麼?”男人不解的看著徐堇依,“你一個小女娃子,一個讓人來山上很危險的,你家裏的人知道嗎?”
一個說話有些結巴害羞的人,這會兒居然說得這麼順溜,徐堇依不僅有些懷疑,眼前這個男人是真的呆嗎?
不過,男人的話倒是提醒了自己,這具身體的娘親對她很好,要是自己失蹤,傷害最大的應該就是她了!一想到仇氏可能會因為自己而受傷害,徐堇依的心一陣一陣的疼,她蹙緊了眉頭,心裏暗暗想到:該不會她的靈魂還在吧?“小妹妹,那個……我送你回去好不好?”男人將火堆滅掉,將周圍收拾了一番,刨了一些新土出來,灑在火堆上,這才準備背起徐堇依就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