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無意,可若是間接害死了人……
楚輕看向徐鳳:“後來呢?”
徐鳳在鄭容滿說話的時候就一直瞪著他:“你還想狡辯,悅兒為何同意?你都親自上門來退親了,她難道還死皮賴臉的願意不成?”
鄭容滿垂眼:“徐姑娘,我當日隻是去道歉,因為我與徐小姑娘並未訂婚,並不算是未婚夫妻關係,何來退親一說?當然,這件事是我做的太過有失分寸,可蒼蜀國民風並非如此拘禮,這種事並不少。”他唯一內疚的是並不知這徐小姑娘竟然會自盡,可明明當時她看起來也像是不怎麼願意嫁給自己的,當時他說明來意之後,直接就衝出來同意了。
可這話他說了,徐家的人卻並不信,非要說自己害死了徐小姑娘,昨日甚至抬了棺材到了鄭家外,鬧得沸沸揚揚的,他有些後悔當日一心急,親自去說了,若是讓母親去更好一些。
可當時母親逼婚,根本不願意去說。
若是他知曉的晚一些,已經下了聘,也許為了姑娘家的名譽,他是絕對不會退的,可當時……並未下聘。
可如今人死了……
徐鳳吼道:“你現在說的漂亮,是沒有下聘,可當時來說親的時候,街坊鄰居都一清二楚,你這麼一弄,讓我們整個徐家都成了笑柄,悅兒這半個多月受了多少閑言碎語?她現在被逼死了,你倒是一句並未下聘就能擺脫責任了嗎?大人——請為民女做主啊!”
楚輕頭疼不已,這要怎麼判?這要是擱在現代,頂多也就是受到道德譴責,可真的要說起來,既然並未下聘,也不算是正式議親,先前隻是提了一下,也是可以說開不願的,可偏偏人死了……這就有大問題了。
楚輕看向鄭容滿,怕是徐鳳昨日就去別處鬧了一番,隻是被判決的結果怕是與鄭容滿無關,否則,她也不會跑到這邊來繼續告。
楚輕頭疼的擺擺手:“這件事本官會詳查一番,再行定論,來人,先把鄭大人收押,等事情查明之後,再議。”
徐鳳眼睛一亮,大概是沒想到竟然真的會同意,千恩萬謝,這才跑了出去。
這時,有人上前附耳道:“大人,徐家抬了個棺材在府衙外,來了幾十號人,怕是若是剛剛大人沒先把鄭大人收押,估計直接就抬著棺材進來了。”
雖然挺同情他們的,可這麼做,也太過……
楚輕頜首,表示知道了,“既然抬來了,那再抬回去太麻煩了,你去一趟,讓人把棺材抬進來吧。”
“啊?”對方傻眼了。
楚輕挑挑眉,“怎麼,有問題?”她總覺得哪裏怪怪的,一則蒼蜀國民風開放, 既然並未下聘,何以會鬧到自盡?二則,鄭容滿提到那徐小姑娘是不願意的,她了解鄭容滿,他不會輕易斷言,怕是當時這徐小姑娘有何表現,讓他覺得如此,是以才會這般,否則,他怕是還會辦的更加讓人說不出話來。
既然有這麼多的疑惑,棺材人親自抬過來了,她正瞅不能看到死者。
隻是在此之前,楚輕抬步去了後衙,先去見了鄭容滿。
說是收押,到底鄭容滿是大人,並非安排在牢獄,而是一間偏房,隻是房門外有衙役守著。衙役看到楚輕,行了行禮,推開門,放楚輕進去了。
楚輕進去的時候,就看到鄭容滿垂著眼坐在那裏,整個人頹廢落寞,哪裏還有半點意氣風發的模樣。
聽到腳步聲,鄭容滿垂著的頭垂得低低的,並未抬起來。楚輕在他身邊坐了下來,“這件事,鄭大人你怎麼看?”
鄭容滿身體僵了下,搖搖頭,又點點頭,“我……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他以前並未遇到過這種事,剛開始的時候知道母親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開始給他說親,他是憤怒的,還是絕望的,他心底那點求而不得的心思,還有懷疑自己可能有斷袖之癖,怎麼可能會去禍害人姑娘,是以趕在下聘之前,親自帶了厚禮去解釋了,可他怎麼也沒想到,那徐小姑娘竟然性子這麼烈,竟然隻是這樣,就……自盡而亡了。
可明明當時……她那表現,分明是聽到自己的來意是鬆了一口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