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國舅與鳳攆裏的劉太後臉色霎時間就變了。
可如今情況騎虎難下,劉太後隻能希望劉國舅能為了大局著想,讓死去的劉夫人替她認了。
劉國舅眼皮飛快的顫抖著,顯然心神不寧,幹裂的嘴唇也顫抖著,不知在想什麼。
清水碗遞到麵前時,陸桓毫不猶豫的拿起匕首,直接在手腕上劃開了一道,鮮紅的血滴下來,就像是當年自己喪家之犬一般逃出去時,悲憤絕望之際吐出的那口血。
隻是當時鮮紅的刺目,如今,卻是讓他鬆了一口氣。
他所求的不多,讓有罪之人不能逍遙法外,有恩之人得以不枉此生。
陸桓側過頭,看向姚宗平。
對方一張黑臉對著他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一口白牙明晃晃的,讓陸桓卻覺得眼眶有些熱。
這麼多年,如果不是對方,他怕是早就忍不下去,了卻殘生了。
陸桓薄唇動了動,無聲喃喃一聲:謝謝你,宗平。
姚宗平愣了下,隨即攬住了他的肩膀,大力捏了捏,為兄弟兩肋插刀,在所不惜。
就算是掉了腦袋,也不過碗大的疤。
等滴了陸桓血的碗到了劉德謙麵前時,他掙紮的很厲害,端著碗的侍衛卻是看他一眼,壓低了聲音說了句:“劉公子,這可是在救你,你也看到了,你這次必死無疑了,可如果你真的是太後娘娘的私生子,光是這個身份,至少你今個兒是死不了了,以後說不定就有轉機了。”
劉德謙果然一愣,雖然覺得這話莫名怪怪的,可他想活著。
他不想死……
對啊,他是太後的兒子,他怎麼能死呢?
於是劉德謙還真的怪怪就被捏著手腕割破滴了血。
隨著劉德謙滴入碗中,瞬間,原本兩股的血突然就那麼融合在了一起。
那侍衛也是愣了下,隨即立刻驚喜的跪在那裏,把碗對著百姓繞了一圈:“大人,兩滴血……融合了。”
這話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眾人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剛開始還隻是猜測,可真的證實了,他們還是蒙圈。
劉夫人與華倫肯定是沒關係的,所以……這華倫公子的話,難道真是真的?
如果先前他們隻是信了三成,如今卻是已經信了六七成了。
劉國舅的臉慘白一片,死死咬著牙,卻是沒說話。
楚輕揚了揚眉,自然早就知道會是這一幕,這侍衛是皇上的人,她早就在那清水裏放了東西,不論是誰的血都能融合到一起,為的就是防止出現什麼意外。
所以對於這種結果,一點都不訝異。
而這時,崔嬤嬤像是反應了過來,突然朝著劉國舅道:“沒、沒想到劉夫人竟然會……會跟著華倫才子有牽扯,國舅爺,沒想到你竟然被戴了這麼久的綠帽子……”
崔嬤嬤這句話明顯是在幫劉太後提醒劉國舅,讓他把這件事情認下來。
劉國舅眼皮動了動,張張嘴,他知道為了劉家,他應該認下來。
可讓他如何說出口,如果讓夫人死去之後,還被人戳脊梁,披上****的名聲……
他做不到,做不到……
“劉國舅!”崔嬤嬤急了,他這是怎麼回事?
劉國舅詭異的沉默,以及崔嬤嬤的著急,讓眾人對視一眼,心裏更是覺得這件事,怕是還真的沒這麼簡單。
楚輕朝著那侍衛看了眼,侍衛突然像是不小心一樣,碰掉了劉德謙嘴裏的布。
劉德謙的哭嚎聲,瞬間就在寂靜的刑場內外響了起來:“母後……母後你救救我,我不是劉夫人的兒子啊,我是您的兒子啊,我不想死……不想死啊……母後……母後你救救我啊!”
劉德謙這麼一聲,讓崔嬤嬤變了臉色:“閉嘴!”
侍衛哎呀道歉了一聲,趕緊堵住了劉德謙的嘴。
眾人卻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七嘴八舌的,那眼神要多明顯有多明顯。
劉太後氣得不行,可偏偏這種情況,太過突然,她根本腦袋裏亂糟糟的,想不到任何辦法。
就在這時,李天嘯的聲音緩緩響了起來:“這件事,溫大人你怎麼看?”
溫攸海覺得額頭上的冷汗一滴滴往下掉,這皇族醜聞,他哪裏敢說意見啊?
隻是很顯然皇上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這、這還是需要搞清楚的……畢竟,畢竟……”
隻是溫攸海剛開了個頭,有朝臣卻是持反對意見,“老臣倒是覺得不妥,明顯是有人栽贓陷害娘娘,怎麼能真的讓太後娘娘滴血?娘娘鳳體若是出現問題,誰擔當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