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以惡製惡(1 / 2)

到底是誰?竟然能如此的狠心,竟是活生生把這麼多的銀針在許氏活著的時候紮入了她的體內,這麼多的銀針,五髒六腑都在流血,隻是因為針眼太小,卻是流不出體內,這樣恐怖的場景,讓即使見過這麼多屍體的楚輕,也忍不住氣得上下牙打顫,可到底還是忍了下來。

她垂著眼,開始一根根的替許氏把身體裏的銀針給拔出來,隻是因為有的紮的時間太久,一拔出來,許氏的身體就忍不住隨著動彈一下,因為睜著眼,仿佛還在忍受著疼痛。

楚輕無法想象最後那幾日,許氏到底是怎麼忍受過來的,大概是五髒六腑都在流血,可又查不出原因,口不能言,卻又不甘心死去,所以那麼忍著,盼著,可到底……還是被害死了。

梁玉哭的幾乎要暈過去,就要衝出去向許家討要個說法,畢竟,能做到這種地步的,還沒讓許氏一開始知曉,定然是許氏極為親近之人所為。

楚輕頭皮發麻,可還是慢慢把銀針一根根拔了出來,她雖然知道,這是證據,可看著此時此景,反倒是不願意再讓許氏這樣暴露在世人之下。

梁玉瞧著這一幕,手腳並用的爬起來,顫抖著手也開始一根根把許氏體內的銀針給拔出來。到後來,在場的幾個人都開始上手,一直拔了足足一個時辰,才把這些銀針給全部取了出來,楚輕幫許氏重新縫合了傷口。

梁玉跪在許氏的麵前,又磕了好幾個頭,這才流著淚,替許氏合上眼睛,這一次,許氏的眼睛終於能合上了。

楚輕等人又重新給許氏上了好幾炷香,梁玉跪著磕了好幾個頭,說了一會兒一定要給許氏報仇之類的,才再次讓暗衛把許氏重新給送回了墳墓裏。

如今已經確定了許氏就是被人給害死的,可他們知道是一回事,卻不能讓人重新驗屍,重新開棺驗屍,需要家人的許可,楚輕不清楚到底是許家的哪一個殺的許氏,未免打草驚蛇,他們隻能選擇另外一種方法。

梁玉這一晚哭的眼睛都腫了,那麼一個中年男子,哭得像是一個孩子一樣,許久之後,才像是終於定下了心神,突然站起身,就要給楚輕跪下來。

楚輕臉色一變,趕緊攔下來了:“梁老爺,你這是做什麼,這一跪不是折煞我也?”

梁玉紅著眼圈搖搖頭:“不,這一跪夫人你絕對受得氣,如果不是你……姑母可能就這樣含冤而死,永遠無法閉上眼了。姑母雖然不是我的親生母親,卻有養育之人,等同於生母,我身為人子,卻沒有能提前發現,是我沒做好,夫人請收我一個大禮……”

梁玉當初聽到楚輕那麼說,其實是不怎麼相信的,可也抱著萬一的態度,還是走了一趟,可真的看到了,梁玉心痛的同時,有忍不住心存僥幸,如果他沒有相信蕭夫人,如果他沒有來這一趟,姑母真的要死不瞑目了。

想到如果姑母真的如此……他死後真的無顏去見姑母了。

楚輕為難的看著梁玉,可看他不達目的不安心,隻能鬆了手,不過卻隻肯讓梁玉鞠躬,不受拜禮。

梁玉倒是也沒堅持,給楚輕行了一個鞠躬禮,等直起身時,抹了一把臉,看向姚宗平,直接跪下了:“姚大人,草民梁玉,以死者許氏親屬的身份,正式狀告許家四子,許家贅婿趙恭可能謀害姑母,懇請大人為草民做主,為姑母伸冤得雪!”

姚宗平愣了下,隨即就明白了梁玉的意思,他這次正式作為原告,開始正式狀告了。

梁玉是遠河鎮的人,他身為原告,那麼這件案子,就等同於是這件案子不單單是青州能夠定案的,需要遠河鎮與青州一同定案。

姚宗平站起身,把梁玉扶了起來:“好,這件案子……本官接了。明日,我們一起去一趟青州府衙。”

梁玉這才回去自己的房間了。姚宗平卻並未從楚輕的房間離開,他看向楚輕,麵容凝重:“接下來要怎麼辦?”他看著那些幾乎上百根銀針,密密麻麻的,看得人心驚膽戰。

如果想早點破案,他們本可以直接就那麼把屍體抬到青州衙門,昭告天下,可那樣太過不人道,對許氏也太過殘忍。

至少不僅楚輕做不到,姚宗平也做不到,可隨著這些銀針被拔出來之後,隨之而來的,就是他們這場仗,打起來可能並不容易。

至少,聶老兒那邊就不容易過,想要讓對方重審這件案子,也是不易的。

楚輕明白姚宗平的意思,她看向姚宗平:“姚大人,你才像聶知州那樣的人,最怕什麼?”

她這麼一問,沒有人比姚宗平更知道了:“肯定就是他的官兒啊,那老兒這些年拍上峰的馬屁,下麵的人也打點好,不就是為了他現在這個位置麼,所以啊,他最怕的就是他現在這個位置沒了,到時候,他肯定會哭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