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輕愣了下,就聽到李天嘯道:“上來。”
楚輕倒是沒拒絕,上去之後才發現馬車裏竟然隻有李天嘯一個人,她坐在李天嘯的對麵,卻是沒說話,大概還沒從劉夫人的離別的話語中回過神。李天嘯卻是忍不住了:“劉夫人到底跟你說了什麼?為何這一路你都心神不寧的?”
李天嘯到底是不放心,所以除了讓天一他們守著之外,還雇了馬車在一處瞧著,等楚輕出來的時候,他就跟著了,對方顯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讓他很是擔心,劉夫人到底跟她說了什麼?
楚輕想了想,也沒必要瞞著李天嘯,劉夫人也有部分話是要告訴李天嘯的,楚輕幹脆都說了出來。
等楚輕說完了之後,李天嘯也沉默了下來,兩人大眼瞪小眼,就這麼互相瞧著,許久,李天嘯道:“劉夫人……如果你有機會再見到她,告訴她,朕不會動肖家的人,讓她放心。”
楚輕輕嗯了聲,隻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劉國舅這麼快就找來了,離劉夫人見她不過是過了幾天,突然,劉府的管家就過來了,說是要見楚輕一麵。對方正大光明的請他入府,就是告訴眾人,他不會對她怎麼樣,讓楚輕放心。
楚輕給李天嘯遞了信之後,就徑直去了劉府,劉國舅依然是在書房見的楚輕,近一個月沒見,劉國舅看起來蒼老了些,滿麵倦容,他皺著眉,死死盯著楚輕:“老夫對你還不夠好嗎?為什麼要背叛老夫?為什麼要同皇帝同流合汙?”
楚輕垂著眼沒說話,想了想,隻是道:“國舅爺別問了,學生有難言之隱,學生真的沒有背叛國舅爺。”
劉國舅憤怒的直接砸了手裏的硯台,楚輕倒是沒有躲,硯台倒是也沒砸在她身上,隻是在腳下碎開的時候,濺了楚輕一腳的墨汁,她也沒有理會,隻是重複著那句話:“國舅爺,學生真的有難言之隱,可學生真的沒有背叛國舅爺。”
劉國舅氣得不行:“難道還是老夫冤枉了你?宸兒的死,難道不是你非要查的?但凡你當時鬆一點口,等稍後再去查,宸兒至於死嗎?”
楚輕垂著眼:“學生有難言之隱。”
“你有何難言之隱,你倒是說啊?”劉國舅氣得站起身,走來走去,暴躁的很。
楚輕垂著眼,許久才歎息一身:“學生答應過那個人不說的,可學生還是那句話,學生真的沒有想過背叛國舅爺,國舅對學生有知遇之恩,學生感激不盡。隻是那個人……學生同樣尊重,她要讓宸姑娘伏法,學生……真的為難。”說罷,楚輕恭恭敬敬的劉國舅鞠了一躬,抬起頭,對方劉國舅狐疑的目光,才輕歎一聲,“國舅爺還是自己好好想想吧,學生真的不能說,家事國事天下事,有時候家事也很重要。”
楚輕說罷,又鞠了一躬,不等劉國舅說話,竟是直接自己先離開了。
劉國舅皺著眉頭,臉色相當的不好看:什麼國事家事的,難道還有人逼著她要弄死宸兒不成?到底誰比他還有麵子,竟然能讓她公然不給麵子弄死宸兒?
劉國舅眯著眼,突然腦海裏就閃過一個人,而這個人,正是最初推薦餘小楚給他認識的……
劉國舅不知想到了什麼,猛地倒吸了一口氣,開始猛烈的咳了起來,他頹敗地坐下來,死命地錘著自己的胸膛,咬著牙,突然把桌上的東西都給砸了:“劉管家!管家!”
劉管家很快就進來了:“老爺,什麼事?”
劉國舅咬著牙:“你去給老夫查查,最近宸兒出事的那段時間,夫人都在做什麼?!”
劉管家愣了下,隨後應了:“是、是是,老奴這就去查。”
劉國舅等劉管家走了之後許久,才眯著眼看著一處,猛地錘了一下桌子:夫人,最好不是你……
入夜,涼風吹起,劉府後宅的主院裏,劉夫人讓近身的嬤嬤把自己攙扶了起來,用帕子捂著嘴開始低低的咳了起來。
嬤嬤眼裏閃過一抹不安:“夫人,您先把藥給喝了吧,喝了再……”
劉夫人擺擺手,等咳的差不多了,才靜靜讓嬤嬤把她攙扶起來,望著外麵的黑暗,問道:“他讓人開始查了嗎?”
嬤嬤道:“按照夫人的吩咐,已經讓明玉那丫頭什麼都說了,怕是老爺如今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