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輕秉著大不了就是一死冒犯太後了,直接把頭抬了起來,隻是目光卻是沒敢直接對上太後的麵容,省得被挑刺。隻是她這抬著頭,抬得脖子都算了,才聽到劉太後終於開口了:“果然長得不錯,行了,起來吧,別說哀家刻薄了皇帝的忠臣。”
楚輕心想,她這還不如跪著,如今站起來,還要演戲一番,她喏了聲,站起身時,又死死掐了自己一把,覺得自己的手臂肯定鐵青了,站起身,又耗費了一番辛苦,才垂著頭站在那裏,也沒開口,多說多錯,少說少錯。
劉太後接過嬤嬤遞過來的參茶喝了一口:“聽說,你把宸兒給審了?宸兒把你刺了?宸兒還自殺了?”
劉太後一臉問了三個問題,楚輕額頭上的冷汗一滴滴往下落,勉強鎮定道:“回稟娘娘,宸姑娘的確是被下官審了,宸姑娘的確是把下官刺了,宸姑娘的確是自殺了。”
寢殿裏有那麼一瞬陷入了一番死寂。
大概是眾人都沒見過這麼耿直的,太後問什麼就回答什麼,竟然都不帶拐彎的,太後問的是這個麼?明顯是轉了三轉,太後能不知道宸姑娘已經死了?
劉太後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不知道對方是真傻還是假傻,沒聽出自己話裏的深意,嬤嬤也不敢多話,接過她手裏的參茶,眼觀眼鼻觀鼻不敢多話。
劉太後終於再次開口了,直指問題的中心:“前些時日國舅過來的時候,還誇了你,沒想到……今日你就審了宸兒。宸兒是哀家瞧著長大的,哀家覺得很不高興。”
楚輕想,她這是跪呢,還是不跪呢?
最後她還是果斷的跪下了:“娘娘節哀順變,下官……也是實屬無奈。證據確鑿,下官也是有難言之隱,下官辜負了國舅爺的厚愛。”楚輕心想,國舅爺肯定還沒來得及見劉太後,她現在隻能把話說一半留一半,等皇上來了,她趕緊出宮得了,這宮裏果真是吃肉不吐骨頭的。
劉太後皺眉:“難言之隱?你有何難言之隱?”
楚輕自然不會這麼蠢說出來:“……這,下官當真不好說,娘娘下次見到國舅,還是問國舅爺吧。”
劉太後瞧著對方,莫非這裏麵還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這人……還是國舅的人?
劉太後想了想,麵容好了幾分:“行了,哀家都沒讓你跪,你倒是跪上了,站起來吧。”
楚輕覺得對方肯定是故意的,自己這還要掐一次……
等楚輕站起來之後,劉太後又問了幾個問題,不過楚輕就一直跟劉太後打太極,因為不確定楚輕到底是不是劉國舅的人,劉太後不好下手,於是,這麼打了一會兒太極之後,楚輕終於聽到殿外傳來一陣極快的腳步聲,不多時,李天嘯猛地把門給推開了,帶著餘櫛風等人就進來了。
李天嘯看到楚輕還完好無損,這才鬆了一口氣,黑沉的臉色好看了很多,到了劉太後近前,給她拱了拱手:“母後怎麼過來這裏了?”
劉太後抬眼看了李天嘯一眼:“怎麼?這裏是皇宮,哀家不能過來了?”
李天嘯忍了下來,現在不是撕破臉的時候,他羽翼未豐,隻能繼續暫代時機:“朕不是這個意思,隻是餘愛卿為了江山社稷,勞苦功高,為百姓做事,反倒是被刺,如今身體不適,朕感念對方身體,才讓她過來靜養,所以才怕被打擾了,讓她病情加重,朕如何對得起百姓的囑咐?”
劉太後臉色沉了沉,皇帝最近是怎麼回事?
跟劉國舅作對就算了,現在也開始明裏暗裏說她的不是了?
果然不是自己的孩子,怎麼養都養不熟。
不過劉太後也沒跟李天嘯撕破臉的打算,她這次過來,主要是想過來瞧一瞧這餘小楚到底是什麼人,還有皇帝對對方到底是不是真的動了心思。
如今看來,果然是讓她猜對了,皇帝怕是……還真上了心了。
目的達到了,太後也不繼續在這裏給李天嘯添堵了:“行了行了,哀家這也是關心小輩,既然已經看過了,哀家也就回去了。”說罷,又囑咐了兩句,才被嬤嬤攙扶著,施施然的離開了。
李天嘯垂著眼,遮住了眼底的暗芒:“朕……恭送母後。”
等劉太後走遠了,餘櫛風嚇得扶著門框:“皇上,我這……腿軟了。”
李天嘯黑沉著臉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轉身瞧著楚輕,看到她額頭上的冷汗,皺皺眉:“她為難你了?”
楚輕搖頭:“沒為難,就是為了表現的逼真,掐了自己幾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