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振興猶豫了一下道:“要不要屬下陪大人一起去?”
“嗯?”楚輕抬起頭,疑惑地看著他:“怎麼?”
應振興道:“屬下看那遲柔情緒不怎麼對勁,也聽說先前……她曾經把大人你拖下水……”
楚輕聽出對方是怕遲柔會傷到她,搖頭道:“先前那事不過是沒注意,放心好了,我沒事兒。”說罷倒是也沒注意到應振興欲言又止,低下頭開始繼續翻閱別的卷宗。
正如應振興所言,遲欒這件事,她知道遲柔必定知道內情,隻是為何不願意說,還是擔心自己別牽扯進去有性命之憂,還是別的緣由她是說不準,不過對方會比她更耐不住性子。
果然,等楚輕處理完今日別的案子,遲柔已經頻頻催促了很多次了,隻是衙役稟告過來的時候,楚輕隻是讓他們回稟遲柔已經再查了。
一直到晚上,遲柔終於忍不住了,從客房跑了出來,在外麵吵吵嚷嚷的,估計是在府衙裏有了主心骨,這時候冷靜下來有了力氣,反倒是不怎麼怕楚輕了:“大人,民女要見你!”
楚輕聽到衙役在外麵攔住她,遲柔吵吵嚷嚷的在外麵,到最後哭了起來:“你不是還嫉恨著我拉你下水,我都已經受到報應了,你為什麼還這樣?為什麼不肯救大哥……大哥就要死了……你為什麼不肯救哥哥……”
遲柔顛三倒四的說著,看起來先是楚輕做了多罪大惡極的事。
楚輕把卷宗處理完,這才慢悠悠站起身,拉開了門,門口攔著她的府衙與遲柔的聲音戛然而止,齊齊朝著楚輕看了過來。遲柔對上楚輕冰冷沒有任何表情的眸光,心裏莫名咯噔了一下,不安地往後退了兩步,似乎有些心虛,可隨後有有了點底氣,覺得自己沒錯:“大人,你到底何時去救我哥哥,外界不是說你很厲害嗎?這麼久了難道你都查不到?”
府衙的衙役被對方這理所當然的語氣給氣笑了:“大人是欠你的還是該你的,何時審案何時破案需要別人來限製時辰了?你要是這麼能,有本事你去上大理寺去,去鎮撫司去?”
遲柔被懟的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隻能吞吞吐吐的看著對方,深吸一口氣,又換了一種反應,噗通跪了下來,哭喊著給楚輕道歉:“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大人你別跟我一般見識,求求你,救救哥哥……求求你了……”
楚輕抬步走了過去,一直走到她麵前,才麵無表情道:“能救遲欒的不是我,而是你。”
遲柔的聲音戛然而止,像是掐住了脖子的鴨子,死死仰著頭,難以置信地瞪著楚輕,隨後像是意識到什麼,猛地低下頭,身體忍不住打起了寒顫:“怎、怎麼可能?我……我怎麼可能救哥哥?”
楚輕麵無表情地看著她:“遲柔,從昨夜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天一夜,我一直在等你說出來,到底是誰綁走的你哥哥,你很清楚,可你卻不願意說。再耽擱下去,你哥哥到底是什麼情況,你比我更清楚。”正如應振興所言,那間客棧她也有所耳聞,過來的住客太過雜亂,出出進進根本就不容易查,就算是真的能查,怕是也絕對沒有由遲柔說出來更快。
遲柔的臉色更加慘白了,“我……不……不……”
楚輕蹲下身,麵無表情的看著對方,直看得遲柔心裏發慌:“你很清楚,說出來到底是誰,我還能想辦法幫你找到你哥哥,否則你很清楚,拖得越久,對你哥哥越不利。”
遲柔突然捂著臉哭了起來,卻是一個字不肯說。
楚輕站起身,歎息一聲:“當然,本官尊重你的想法,你若是怕受連累,不想說……那本官也能幫你找,畢竟,這就是本官的責任,可你要知道,本官是人,不是神,不可能無所不能,既然要查,沒有半點線索,僅憑這兩個血字,你覺得我真的能一眼定凶手?那你還真是太看得起我了。行了,既然你不願意說,那也不要再過來鬧,否則,休怪本官以擾亂府衙的罪名真的把你關進大牢。”
遲柔的臉色徹底變了,她抖著聲音,不安地緊盯著楚輕,聲音因為害怕還帶著尖細:“那到底需要多少天?”
楚輕道:“那就需要看案子的難破程度了。”
說罷,楚輕不再理會遲柔就要回去,遲柔的精神終於繃不住了,嚎啕了一聲之後,喚住了楚輕:“你別走!我說我說……我說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