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輕道:“可違約金是三十兩,這可不是比小錢,就算是不賺錢,也不至於直接就賠了吧?”她看何老二被堵得說不出話來,突然就看向劉氏,“你頭上這玉簪挺好看,花了不少銀子吧?”
劉氏偷瞄了付老六一眼,有些心虛:“是……不少銀子。”
楚輕道:“哪裏來的?”
劉氏絞著帕子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可如今她名聲也被毀的差不多了,還被冤枉是殺人凶手,也就無所謂了,咬咬唇,直接道:“是、是這個冤家送的……”
那付老六不知為何,臉色微微變了變。
何老二更是直接炸了:“他送的?呸!他會給你這賤……他會送你這麼貴重的東西嗎?!”
劉氏臉色也不好看了:“怎麼就不是老六送的了?難道是你大哥那窩囊廢嗎?他有這個本事弄三百兩一個的玉簪子嗎?他有這個錢嗎?!”
何老二咬著牙,恨得眼圈都紅了,卻也隻能胸膛劇烈的起伏著,隻能認了。
他不說話,楚輕卻是笑了,視線在幾人之間流轉了之後,大概猜到了什麼,“劉氏,你還別說,這玉簪子說不定還真的是你漢子送的。”
劉氏臉微微一變:“怎、怎麼可能……他、他沒錢的……一個月也就二兩銀子……怎麼可能?”
楚輕道:“何老大是沒錢,可何老二卻是有,半個月前,何老二聽說了有筆大生意,就把所有的貨都出手了,弄了三百兩銀子,這筆單子直接能賺一百兩,結果等簽好了合約,沒兩天,何老二卻是毀約了,還賠了違約金三十兩,你說他為何不賺這筆錢呢?”
她這句話一落,不僅是劉氏連何老二的臉色也變了:“大、大人……你、你你你你怎麼知道?”
楚輕輕道:“本官知道還更多,你與何老大是親兄弟,從小相依為命,本來這也沒什麼,互相扶持過得還算不錯,尤其是你開了這雜貨鋪之後,小有富餘,隻是這一切,卻在何老大娶了劉氏之後都變了,劉氏好吃懶做,又嫌貧愛富,何老大為了滿足劉氏,不得已時常找你接濟。你苦不堪言,卻因為對方是你的大哥也隻能忍了,可沒曾想,你爭取了幾個月的大單子,就因為劉氏看中了一個玉簪子,你大哥來找你的時候,看到那換好的三百兩紋銀,動了心思,竟是偷拿走了……你找到你大哥逼問,結果他竟是把三百兩托付老六買了這麼一個玉簪。可他沒想到,付老六與他的娘子有一腿,竟是拿了玉簪之後,反而說是自己送的,何老大老實也就信了,劉氏因為這麼貴重的東西,對付老六更是死心塌地……不知,我說的對不對?”
這下子,堂上的三人,加上堂外的所有人都被這突然的事給震驚了,倒吸了一口氣,怎麼也沒想到,這何老大平日裏瞧著這麼老實,竟然能這麼坑自己弟弟,那可是三百兩紋銀啊,這何老二起早貪黑掙的這麼一筆血汗錢,竟然都被他拿走,隻是為了給劉氏買個簪子?
也不知這何老大到底是狠心還是癡心了……
眾人沉默不語,劉氏的一張俏臉卻是慘白,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付老六:“這簪子……是老大給我買的?”
付老六頭幾乎要埋到胸口了,他排行老六,家裏頗有富餘,他前麵五位都是姐姐,也出嫁了,他平時就靠著五個姐姐救濟,倒是也風風光光的,可怎麼可能拿出三百紋銀買個簪子給這女人?他平日裏喜歡在何老大麵前賣弄自己多能耐,認識不少玉石商人,剛好那時候劉氏嫌棄何老大,何老大一直悶不吭聲的,突然有一天,竟然拿給他三百兩紋銀,說是要弄個好的玉簪子。
付老六問他錢哪來的,何老大隻說是向何老二借的,他也信了,這何老二的確是有些家底,隻是他同時也就起了心思,正愁著沒辦法拿下這貌美的劉氏,於是,就哄騙何老大,說這樣給劉氏,怕是劉氏會追問,不如說是自己給的,傳家寶,他跟何老大結為異性兄弟,到時候給嫂子見麵禮,劉氏自然也就信了。
他本來也就是說說,可不知為何這何老大心神不寧的,竟然就這麼同意了。
於是,劉氏一直以為這簪子是他送的傳家寶。
劉氏傻眼了,她哆嗦著手,突然嚎了一聲就哭了出來:“當家的啊……我對不起你……”
何老二麵色死寂的跪在那裏,久久都沒說一句話,隨後就聽到楚輕一聲厲聲:“何老二,你因為那三百兩紋銀,惱怒何老大這般心狠,讓你陷入那般的絕境,於是你想到以後怕是還會被受拖累,偶然間看到劉氏與付老六的事,幹脆將計就計設計了這麼一場毒殺案,本官說的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