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花兒巷案(2 / 2)

楚輕等挖開了之後,就指揮著幾個衙役把棺材給抬了出來,隨後直接讓幾個衙役把棺材給撬開了。

幾個衙役對視一眼,瞧著日暮西山的天色,心裏打了個哆嗦,可再去瞧這女提刑,竟是麵不改色心不跳,瞧著這口棺材,竟然還笑盈盈的,他們打了個哆嗦,半閉著眼,愣是把棺材蓋兒給撬開了,隻是等撬開之後,楚輕揮了揮灰塵,倒是收起了嘴角的笑,麵無表情地湊上前,竟是直接把早就腐朽成沒多少遮蔽的壽服扒開,露出了森森的白骨。說是白骨,卻也是不對,而是森森黑骨。

楚輕拿出一塊骨頭,在手裏翻看,應振興本來無所覺,可等不經意看過去,看到那黑骨,臉色驟然一變,他好歹跟著閔旭傑辦了幾年的案子,自然明白骨頭變黑那是中毒而死,可案宗上明明寫著孟老漢被一刀斃命,怎麼可能屍體會呈現黑化?

楚輕確定了自己心裏的想法,直接一抬手:“行了,屍體也不用放進去了,直接抬進府衙,應衙頭,帶幾個人,去把孟大抓了吧。”

應振興一愣,難以置信:“你懷疑是孟大?可明明說是歹人犯案殺人!”

楚輕挑眉,忍不住樂了:“那應衙頭應該是看過卷宗的,卷宗上寫的是什麼?”

應振興回想了一下道:“……背後被刺入利器,直接斃命,七竅流血而亡。”

楚輕嘴角笑意更深了:“你見過被刺死七竅流血的麼?你見過被刺死骨頭是黑的麼?更何況,卷宗上有當時死者所躺圖形,上麵並未標注血跡,隻有寥寥幾筆,匕首在一旁,也隻畫出稍許血跡,老應衙頭應該是見過屍體的吧?可是卷宗上所畫的情景?”

應振興頜首:“你怎麼知道?”

楚輕道:“猜的,我聽主簿說過老應衙頭為人正直,自然不容許半點錯誤,那麼,應衙頭你可知人若是活著被刺死,流血量是多少?”

應振興愣愣搖頭:“不知道。”

楚輕笑了:“足以讓這孟老漢所躺的地麵整個大片染紅,血跡遍布,絕非隻有零星的幾點。這說明,對方……是死後才被刺入利器,偽裝成被截殺而死。而七竅流血,正是被毒死的特征之一。”

楚輕的話讓其餘的幾個衙役完全愣住了,呆呆的去看兩人,應振興仔細想了一下楚輕的話,竟是找不到半點來反駁,可他就是不服氣:“你說孟大是凶手,可孟老漢可是他的親爹,更何況,有鄰居看到有賊人以借住的名義闖入,半夜搶劫殺人,而當時那孟大陪同娘子孩子回娘家,並不在現場。”

楚輕不疾不徐道:“你先前見過孟家的舊宅,因為二十五年前就棄用了,所以如今是原貌,你覺得與隔壁相比如何?”

應振興想了一下自己看到的:“不用比,光是那孟家舊宅的模樣,牆壁都要剝落許多,裏麵連個好一些的物件都沒有,自然比不上別家,可這又有什麼問題?”

楚輕無奈道:“第一,既然是劫匪,自然是奔著銀錢去的,既然是要搶錢,我倒是不知,放著一整條花兒巷的富裕人家他不劫,偏偏選中了一個最窮困潦倒的,當時孟大賭錢,整個孟家入不敷出,隻靠著孟老大賺錢銀錢,說是一平如洗也不為過,如果是你,你會專門誰也不搶,就隻搶這一家?第二,你可見過賭徒?賣妻賣子也有之,更何況,這孟大剛開始還賭錢不離手,突然老爹一死就改邪歸正了,你不覺得奇怪?第三,舊宅放著不賣,甚至進都不敢進,你覺得正常?第四,至於你說的回娘家,想必你們根本就沒有去求證過吧?”就像是應振興所言,他們一開始壓根就沒想到孟大會殺人,畢竟死者可是孟大的親爹……

應振興被楚輕說的一愣一愣的,可是越聽眉頭皺得越是越緊,這些明明當時瞧著很正常的,到了楚輕的嘴裏卻一個個都透著股不對勁兒,雖然不想承認,應振興不得不承認,她說得都對,這孟大的確不對勁。

當時孟大窮困潦倒,卻有銀錢給孟老漢弄那麼好的棺材;孟大賭錢如命,突然就變好了?眾人隻說他因為老爹的死改邪歸正了,可他見過那些賭徒,真的如大人所言,簡直都一個個喪心病狂賭紅了眼,根本不可能說收手就收手的。再者,孟大似乎就是從那之後,突然就發跡了,他對外人所言,是自己找朋友借了銀錢,開了個小鋪子,隨後才一步步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