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輕不敢對上他的視線,幹脆轉移話題:“皇上,這密道不是還要幾日修好?天一大人怎麼讓你進來了?”未修好的密道沙礫灰塵遍布,為防驚擾聖體,天一大人死活不肯讓他走未完的密道,是以對方並未來過。
李天嘯挑挑眉,聲音輕快,細聽之下帶了幾分得意道:“天一沒告訴你,昨夜已經完成了密道嗎?”
楚輕瞪圓眼:“這麼快?”她本就長得清秀,眼睛微圓,平日裏太過嚴肅,微眯著眼,有幾分淩厲,此刻完全睜開了,像極了狸貓,在李天嘯心頭輕撓了一下,那酥麻的微妙感,怎麼都揮之不去。他嗓音多了幾分喑啞,輕笑了笑,嗓音也柔和了下來。
“嗯,是這麼快,你以後不必從外麵出去,可直接從這密道走,你擅易容,應該可不備發現的情況下進宮。”李天嘯溫聲開口。
楚輕呐呐應了,不知為何,剛剛李天嘯的眼神讓她渾身都不自在,像是被一隻猛獸盯著,不經意就可能撲過來咬上一口,讓她頗為心驚肉跳。她不知再說什麼,隻好硬著頭皮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李天嘯卻也沒有回宮的意思,就在楚輕將要詞窮時,李天嘯終於發了善心,好心開口道:“朕隨意即可,你自行繼續吧。”
楚輕像是得了大赦,對方不願走,她也沒趕人的道理,好在她也當真惦記著那些卷宗,不多時,就沉浸在那些卷宗裏。
李天嘯的視線本來落在自己翻看的幾本書上,不多時,視線就忍不住朝楚輕看了去,從她精致的眉眼到嫣紅的唇,最後就定個在上麵,怎麼都移不開了。對方唇紅齒白,五官細膩,他先前動了心思時,怎麼就會以為自己是不是斷袖之癖,而不是懷疑對方是否女扮男裝?
不過想想也很好解釋,對方雖然麵容帶了幾分女氣,可她氣勢、行為,無一不多了幾分英氣,這才讓他絲毫沒有懷疑過。
楚輕這一看就直到把所有的卷宗都看完了,才忍不住揉了揉發酸的脖子,及略澀的雙眼,她無聲的伸了個懶腰。等收回手時,才不經意看到了不遠處的男子,動作一愣,就那麼緩緩停了下來。
男子正歪著頭,單手撐著臉側閉目,因睡著的緣故,雙眸緊閉,鳳眸少了淩厲,顯得愈發的狹長,襯得一張臉愈發俊美。
楚輕的目光忍不住被對方奪了去,怔怔落在對方極好的五官上,心神被攝,呼吸也忍不住放緩了,她對著對方看了許久,才站起身,拿了件她平日裏蓋腿的毯子,緩步朝他走去,她動作極緩,生怕驚擾了對方,等到了金錢,離得近了,甚至能從上方看到對方長長的睫毛,鴉羽般覆在眼下,撩撥心弦,讓她怔愣茫然,她自製力極好,很快回神,忙把毯子極輕的覆蓋上。
再去看李天嘯,卻是萬萬不敢了,生怕越看越忍不住亂響,驀地轉身,就動作極輕的走了出去。等走出去之後,她才忍不住長長吐出一口氣,掌心竟是因為緊張,愣是出了汗,她心不在焉的拿出帕子,擦拭著手心,再朝遠處看去,竟是已經日暮西山。
她看了一下午的卷宗,李天嘯竟是陪了她一下午。
何時皇帝都這麼閑了?
而書房內,幾乎是在楚輕關上房門的瞬間,原本緊閉雙目沉睡的男子緩緩睜開了眼,眼底清醒一片,望著房門外隱約可見的身形,忍不住嘴角彎了彎,無聲笑了起來。
已到日暮,李天嘯還在睡著,想必是要留下用晚膳了,她剛走到小廚房,妙語就已回了,看到楚輕,詫異:“公子今日倒是掐著點出來了。”平日楚輕一看卷宗就癡迷不已,不到她去喊,是萬萬不會主動出來用膳的。
楚輕看她竟有心思逗自己,揚了揚唇:“怎麼,鍾大哥給你吃了什麼了,笑得這麼甜,竟都敢掫揄本公子了?”
妙語俏臉一紅,橫了她一眼,眉眼都是風情:“公子倒是真把自己當公子了啊。”
楚輕不知從何處弄來一把折扇,在麵前扇了扇,再合上折扇,尾端在妙語下頜上一挑,鳳眸半斂,帶著戲謔:“這位小娘子,本公子可入爾目?”
妙語被對方那麼瞧著,即使明知對方是女子,依然忍不住心跳加速:“公、公子……”
楚輕本還打算再多說兩句,隻是一抬頭,猛地看到妙語身後不知何時站在那裏的男子,嚇得手一哆嗦,猛地收了回來,一張臉驀地熱了起來:“……!”皇上何時站在那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