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嘯腦海裏,似乎隻能看到對方嫣紅的唇,黑亮的眸仁,似乎知道她是女子之後,更加吸引他,讓他覺得整個人都怪怪的。
“朕知道了,你接下來有何打算?已經有幾位大臣上奏說要為你請官,曆數你做過的豐功偉績。你怎麼看?”李天嘯怕自己露出異樣,幹脆轉移話題,開始往正事上談。
楚輕鬆了一口氣,連忙道:“這個不急,皇上要是這麼快鬆口,劉國舅怕是反而會懷疑了。皇上直接無視他們,等過一段時間,人上奏的多了,到時候皇上就可以順水推舟答應了。”楚輕說完了,才發現自己把李天嘯當成了鍾宣,竟然直接說了出來,同鍾宣說出自己的計劃是一回事,可這麼跟李天嘯說,總覺得像是在讓皇上按照自己的想法辦事一樣。
楚輕去看李天嘯,發現對方還是在盯著自己看,看得楚輕莫名頭皮發麻。
他……這是什麼意思啊?
為什麼這麼奇怪的看自己?
難道知道自己是女子,他其實沒生氣?愛屋及烏?
喜歡男子的自己,所以覺得女子也沒關係?
楚輕被震懾了下,睜大了眼,像極了被嚇到了貓,平日裏太過冷靜,此刻這模樣反而有些反差萌,看得李天嘯龍心大悅。
“楚卿說得不錯,是個辦法,隻是你覺得,朕應該給你個什麼職位好?”
“這個……就看皇上的意思了。”楚輕腦子亂亂的,加上酒意又上來了,覺得自己肯定是醉了,才有這麼多奇怪的想法。
李天嘯:“……嗯,那就到時候再說吧。聽說鍾百戶與妙語姑娘的婚期下來了,你接下來幾日剛好得空,就去幫忙吧。”
楚輕連連應是。
“不過,”李天嘯話音一轉:“朕不喜歡別人欺騙朕。”
楚輕繃緊了皮:“……屬下不敢了。”
李天嘯:“所以,每日天黑之前,進宮與朕說說你這一天都做了什麼。”
“啊?”楚輕還以為李天嘯要說什麼,可沒想到最後卻說了這麼一句,她進宮能幹什麼?又不用稟告案子……
“怎麼?有問題?”李天嘯已經站起身,徑直朝著她走了過來。
楚輕哪裏敢說半個不字,她這好不容易死裏逃生,連忙搖頭:“沒問題,屬下謹記。”
李天嘯已經走到了她麵前,低頭看她,她垂著眼,隻能看到發旋,青絲有兩縷柔順的搭在臉龐,其餘的高高束起,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白得像是要刻在他的腦袋裏,李天嘯瞳仁黑漆漆的,薄唇動了動,吐出兩個字:“很好。”說罷,直接就越過她朝廂房外走去。
餘櫛風急忙跟上去,隻是目光落在兩人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哪裏怪怪。
直到廂房的門關上了,楚輕才鬆了一口氣,摸了摸額頭,發現一手的汗。
她轉身剛想回去,卻不料眼圈出現一道黑影,她嚇了一跳,等看清楚了,才發現是天一:“大人這是……?”
天一麵癱著一張臉,聲音幾乎沒有波動:“皇上吩咐,夜已深,楚公子還是早些回去的好,莫再飲酒。”說罷,遞過去一個瓷瓶。
楚輕沒接:“這是什麼?”
天一:“醒酒丸。”說罷,放在一旁的花架上,直接嗖的一下又不見了。
楚輕:“……”
總覺得這一晚上過得迷迷糊糊的,她還是早些回去吧。
楚輕把醒酒丸打開,吃了一枚,剩餘的揣在懷裏,就去找隔壁的鍾宣。
鍾宣已經喝得五迷三道了,還在端著杯盞同幾個醉醺醺的錦衣衛喝,妙語在一旁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聽到聲音,回頭,看到楚輕進來,眼睛一亮:“公子。”
鍾宣回頭也看了過來,大著舌頭:“公、公子什麼?改叫姑娘了。嘿嘿,小楚是女子……”
楚輕扶額:“看來是真的醉了。”
她走上前,扶住了鍾宣,直接對著其餘的幾個錦衣衛道:“對不住了,鍾大哥喝多了,我先跟妙語送他回去,你們幾位等下回去時也小心點。”
那幾個人本來還想再拉著楚輕再喝幾杯,可想到對方如今是女子,時辰也不早了,還有個妙語在,的確是不便再多喝,隻好放了人。楚輕去另外一個包廂又說了一聲,這才與妙語一起把鍾宣給帶回了北鎮撫司。
等一切妥當了之後,楚輕拿出一枚醒酒丸給他吃了,這才與妙語走了出去。
“公子,幸虧你沒事。”妙語仰起頭,瞧著蒼穹,說了一聲,說完了之後,卻是忍不住低下頭。
楚輕忍不住笑了:“你哭什麼,我這不是沒事兒麼。”
妙語連忙偷偷把眼淚抹了:“好我不哭不哭。”
“好了,都快要嫁人的人了,怎麼孩子氣起來了,放心好了,我不會有事的。隻是明日等鍾大哥醒來了之後,我可就要當那棒打鴛鴦的人了。”楚輕忍不住調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