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水愣了下,顯然沒想到對方竟然把這些也都打探的清清楚楚,他眯著眼,依然不肯承認:“我當日身體不適,不勝酒力也不是沒有道理,至於你們說我沒有證據,我當時都醉倒了,如何自己知曉?大人你為了替餘大人洗脫嫌疑,如此不遺餘力的陷害於我,豈非正義?”
鍾宣冷笑一聲:“可……若是我有證據證明餘小楚不是凶手,你又當如何解釋這些?”
劉水仰起頭,認真瞧著鍾宣,卻是突然低低笑了出來:“大人可真會說笑,餘大人親口承認自己是這起連環奸殺案的凶手,這麼多衙役當日瞧著了,你這麼說,豈不是說甄大人辦案不利?你倒是要怎麼證明?”
鍾宣按照先前楚輕教他的,一步步套劉水的話:“你且說,若是餘小楚不是凶手,單單這些,能夠說明你有嫌疑?”他看情況差不多了,也就換了個說法。
劉水自信楚輕被人親眼見到出現在凶案現場,必定是凶手無疑,很幹脆道:“當然,若是大人能證明餘大人不是凶手,我的確是有些許嫌疑。”
鍾宣鬆了一口氣,他做了這麼多,不過是就是按照楚輕所言,不過是為了他一句話,可這一句話,足以直接把他當做嫌疑人給扣押了。鍾宣站起身,直接看向了臉色很不好的甄大人:“甄大人,我現在懷疑此人有重大殺人嫌疑,我申請將其扣押北鎮撫司,重新徹查此案。”
甄大人隱忍著一股怒意,若非李天嘯再此,他怕是早就氣得破口大罵了,忍了忍,還是沒忍住:“鍾百戶,你莫要胡鬧,如今已經誤了行刑的時辰,你這般難道想要為犯人開脫嗎?”
鍾宣卻沒說話,隻是眸光沉沉盯著甄大人:“這件案子,你就審的當真問心無愧?你與餘小楚接觸這麼久,她是什麼人你難道不清楚,為了一件案子,她能不日不休,甚至當時從冰窖出來,幾乎被凍死,可她剛恢複過來,因為知曉了一個點,立刻就奔赴刑部追查,可你呢?除了昏庸得過且過,被利用了看到了疑點也絲毫不懷疑,隻為了要盡快結案,盡快得到一個大案子,這就是你身為刑部尚書的作為?如此為官,如此草菅人命,你配不上你頭頂上的這頭烏紗!”
鍾宣鏗鏘有力的聲音在整個刑場響徹,甄大人先是一愣,麵上忍不住燙了起來,卻也是氣得咬牙:“你胡說什麼?這餘小楚明明就是凶手!”
眾人也聽得一愣一愣的,不過他們卻是聽出來了,鍾百戶似乎真的有證據,否則怎能如此?他們對視一眼,先前本來就懷疑餘大人不是凶手,如今忍不住激動了起來,難道餘大人真的是被冤枉的?
鍾宣緊盯著甄大人,突然嗤笑了一聲:本來還想給他一個機會,可到了這裏,明明劉水也有嫌疑,他依然視而不見,不肯重審。
他朝著李天嘯跪了下來:“皇上,屬下懇請重審此案。”
明黃色的步輦裏,李天嘯靜靜坐著,他望著楚輕的方向,也好奇楚輕到底有何證據能證明自己不是凶手,畢竟,就像是鍾宣所言,這件案子很顯然就是這劉水一步步設計,原因不言而喻,為父報仇。可楚輕要怎麼翻供?怎麼證明?
李天嘯緩緩開口:“鍾卿家的心情朕很理解,隻是想要重審此案,卻需確切的證據,若是你的證據足以讓在場所有人信服餘小楚不是凶手,朕自然做主重審此案。甄卿家以為如何?”
甄大人聽到李天嘯開口,自然不敢反駁:“臣自然無異議。”
鍾宣叩首:“是。”
楚輕看火候差不多了,該說的都說了,準備都做好了,就剩下這最後一刀了,她深吸一口氣,到現在都不確定李天嘯會不會一怒之下砍了自己。可如今這種局勢,想要洗脫嫌疑,隻有這種辦法才最迅速也是最有效的。
隻是……
她的雙手還束縛在身後,直接朝著李天嘯的方向叩拜了一下:“屬下有罪。”
李天嘯一愣:“……”
甄大人眼睛一亮,她這是承認自己殺人了?
他剛想開口,可李天嘯沒說話,他隻能惴惴忍了下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心神不寧的,要有什麼事發生。
李天嘯皺眉,不確定楚輕這是要做什麼:“餘卿家何罪之有?”
楚輕道:“屬下犯了欺君之罪。”
李天嘯更愣了,欺君?何以欺君?她又欺的什麼君?
她騙他什麼了?
甄大人卻是愣了下,眾人也是一臉懵逼,欺君之罪?不是殺人麼,怎麼突然變成欺君之罪了?
李天嘯沉默片許,卻是順著楚輕的話繼續問:“餘卿此話何解?”
楚輕深吸一口氣:“屬下能證明自己並非凶手,的確是有證據。這個證據,恰好就是屬下所言的何以欺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