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嘯很快回過神,收回了視線,眉頭輕擰了起來,他不可否認,他對這他有著欣賞,否則,他也不可能放著朝堂政務不管,非要跟著來走這麼一趟,可除了欣賞之外,他能清楚的感覺到,隨著兩人的相處,他心底漸漸湧上一股很難以抵製的情緒,那種情緒,很莫名,也很陌生,讓他竟是第一次不知所措。
可李天嘯早年繼承皇位之後,就一直是沉熟穩重,冷漠果斷的,他臉上並未顯露分毫:“收拾好了?”
“好了,我們走吧。”楚輕也覺得先前的氛圍怪怪的,摸了摸頭,背著包袱就率先走了出去。
楚輕與李天嘯找了漁鄉鎮最大的客棧住了下來,這次他們每人要了一間房,到了天黑的時候,餘櫛風終於風塵仆仆趕了回來,他帶著的幾個暗衛,也都一身灰塵。他們在幾日的時間裏,幾乎把榆林子給翻了個底朝天,終於,找到了一截手骨,就算是這,他們還不確定,到底這個手骨是不是他們要找的。
餘櫛風一進來,就把背著的一個布包給小心翼翼拿了出來,露出了裏麵泛黃,卻幹淨的手骨。
手骨已經被餘櫛風回來之前清洗過了,否則,當時剛挖出來的時候,當真是髒的不能看了。
“爺你不知道,這也是多虧那……弄了個符紙壓著,否則,屬下還當真這幾日的功夫找不到。”他們當時挖坑挖的都要崩潰放棄了,就這麼絕處逢生,挖出了幾張腐朽的符紙,當時就跟打了個雞血,繼續在四周挖,當真挖出了一塊手骨,想想當初那人的目的,餘櫛風就氣得牙癢癢的。
李天嘯薄唇抿緊,坐在椅子上,瞧著手骨卻沒動,可眼底卻分明有光在閃爍,隨即又沉寂下來。
楚輕把他的神色收入眼底,覺得這家夥還挺能忍,明明就很激動來著。
李天嘯抬起頭,朝楚輕看去:“這次也是需要半碗血嗎?”
“咳,不必了,兩滴就行了。”楚輕想起第一次故意整李天嘯時的情景,忍不住看他一眼,看不出來,還挺小氣的,這還記著仇呢?
“嗯。”李天嘯應了聲,沒再說別的,不過垂下眼,麵上不動聲色,可腦海裏卻一直閃著楚輕方才看他的那一眼,像是有一把小鉤子,在他心尖上勾上了,那感覺,很陌生,又微妙,他沉默許久,朝餘櫛風攤開手。
餘櫛風立刻把匕首遞了上去,同時準備好了紗布、金瘡藥,一應俱全。
楚輕知道他們左右已經掌握了驗證的辦法,倒是也懶得多嘴了,就在那邊瞧著。李天嘯用匕首劃破了手指,瞬間就有血珠滴了出來,他把手指放在手骨上方,血珠濺到手骨上,不多時,讓李天嘯與餘櫛風驚異的畫麵出現了。隻見那血幾乎是瞬間被手骨給吞噬了,原本極顯眼的色澤,滲透進手骨裏之後,隻剩下很淡的一抹色澤。
李天嘯怔怔望著,半天忘了反應,餘櫛風先回過神,激動道:“爺,滲進去了,這塊就是……就是……”他激動之下,看到李天嘯的手還在流血,趕緊上前清理幹淨,塗抹上金瘡藥之後,用紗布包好了。
李天嘯讓餘櫛風把手骨收起來,等餘櫛風離開了,這才看向一直沒說話的楚輕:“謝謝。”
楚輕詫異地挑挑眉,“我還以為李公子,你不會說這個詞的。”
李天嘯學著她挑挑眉,站起身:“楚公子好好休息吧,明日要前往泥瓦村。”
李天嘯出了楚輕的房間,卻並未回自己的,而是出了客棧,坐在小院的石椅上,久久沒回過神。
餘櫛風處理完事情回來,就看到這一幕,走過來,恭敬道:“爺,我們接下來要怎麼做?”
“呂貴說出她們當年去的另一個地方。”
“是什麼地方?”
“泥瓦村。”李天嘯薄唇抿了抿,說出一個名字。
餘櫛風想想,不記得有這麼一個地名,不過也擋不住他對楚輕的讚賞:“沒想到這楚小哥這麼厲害,我們費了這麼多的功夫都沒找到,他隻用了幾日,就已經有了眉目。”第一塊手骨,給餘櫛風打了氣,讓他更有信息,接下來很快就能把屍骨給找全,這樣,爺就能徹底安下心,開始對付那老太婆了。
“嗯,他確實有些本事。”李天嘯說這些話時,視線一直盯著餘櫛風瞧。
餘櫛風本來毫無察覺,不經意看過去,被李天嘯看得毛毛的,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爺,屬下可是有不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