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輕道:“他不是凶手。不過,他在幫凶手隱瞞。”
李天嘯不解道:“怎麼?”
楚輕道:“他先前應該是不知道呂貴體內有慢性毒,所以等大夫說出來之後,他第一反應是隱瞞下來,這就奇怪了,除非,他知道是誰凶手,知道是誰給呂老爺下的毒。他想保護那個凶手。因為,如果管家是凶手的話,他知道我們在查,肯定有所察覺,不會這麼貿然隱瞞,因著這會暴露他,可他不是,當時心一亂,保護凶手的想法占了上風,自然也就反射性的想要瞞住了。”
“那你是懷疑?”李天嘯問道。
楚輕笑笑:“你先幫我去查一件事……”
一日後。
楚輕與李天嘯再次出現在了靈堂,呂貴毒雖然清了,可情緒不佳,所以看起來萎靡不振,聽到稟告,猛地抬起頭,銳利的目光像是瀕臨死亡的蒼鷹,捕捉到了救命的食物:“是不是找到凶手了?!”
楚輕在呂貴與管家的目光下,點點頭:“找到了。”
“是誰?”呂貴猛地站起身,拽住了楚輕的手臂,緊緊的。
李天嘯把他的手給拉了下來,眸色鋒利:“呂老爺,還是冷靜些的好。”
呂貴這才察覺到自己的失態:“老夫……隻是太心急了!楚公子,快告訴老夫,到底凶手是誰?是哪個殺千刀的,竟然敢害我兒!”
楚輕道:“凶手呢,我肯定是會說的,不過在此之前,我需要管家把呂家所有的人,都喊到這裏來。”
“所有人?”管家愣了下。
楚輕道:“是,包括家丁仆役,所有人。”
管家神色間閃過一抹慌亂,很快克製下來,不安道:“那……用請官府的人來嗎?”
楚輕搖頭道:“不必。”
她本來就隻是來幫忙查案的,不便牽扯到官府的人,能低調就最好低調。再說了,等事情明了了,就要看呂貴怎麼處置這件事了。
管家鬆了一口氣,很快就去通知所有人前來靈堂前集合。
半個時辰後,所有人都聚集到了。
五十來個人,把靈堂前的小院圍了個水泄不通。
呂貴的視線迫不及待的在一眾人身上掃過,卻看不出到底哪個是凶手。
他急了:“楚公子,到底凶手是誰?”
楚輕沒說話,而是繞著這五十多個家仆都轉了一圈,最後,站在了呂進財的麵前,呂進財眼底閃過一抹詫異,剛想說什麼,楚輕又往一旁走了走,站在了管家麵前,管家眼底更是怔愣,不明所以。楚輕誰知,又朝一旁挪了挪,站在了呂達的麵前,呂達木訥的臉上,很是茫然地看著楚輕。
楚輕腳下一挪,又重新站在了呂貴的麵前,就在呂貴急得不行時,楚輕道:“凶手是……呂老爺你的兒子啊。”
所有人:“……”
呂貴反應過來,一張臉憋得鐵青:“楚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的念兒已經死了,難道你的意思是,念兒自己殺了自己麼?那叫什麼凶手?!”
眾人也都是一副憤憤,除了兩個人,身形微微一震。
楚輕卻看著呂貴笑了:“呂老爺,我可沒有說凶手是呂大公子,我說的可是‘你的兒子’。”楚輕加重了“你的兒子”四個字。
呂貴茫茫然看著她:“那不就是念兒嗎?”
楚輕卻是揚揚嘴角,詭譎的笑了笑:“不一定哦。”
呂貴怔怔坐在太師椅上瞧著楚輕,他混沌的眼珠轉了轉,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麼,身體猛地一震,驟然抬起頭,眼底閃過一抹惶恐:“你……你你……”他飛快地朝著四周看過去,眼底閃過憤怒、震驚,可更多的是一抹詫異之後的狂喜!
楚輕緩緩道:“看來,呂老爺,你是想起什麼來了。”
呂貴撐著扶手站起身,身體激動道:“楚、楚公子,你這話可是當真?”
楚輕聳聳肩道:“當真如何,不當真又如何?不過,在此之前,我倒是覺得,呂老爺,你應該先見見一個人再說。”
“一個人?誰?”呂貴飛快地朝四周看去,眼珠子亂轉。
楚輕話音剛落,一眾家仆中,一人緩緩走了出來。
呂貴恍然看過去,看了看那老嫗,又看了看楚輕:“不會是啞婆吧?”這楚公子讓他見啞婆做什麼?
隻是下一瞬,讓人更震驚的事情出現了。
啞婆之所以被喚作啞婆,因為她在呂家已經二十多年了,隻不過,她一直都沒說過話,據說是傷到了喉嚨,說不了話,可此刻,她突然喚了一聲:“呂二苟,你還記得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