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楚輕總覺得不是。
但是,除了呂進財,呂慈念,還會是誰的?
李天嘯與楚輕錯開那家丁幾步,他對楚輕低聲道:“既然不知道,那就去問那呂玉。”孩子的母親,總歸知道的吧?
楚輕點點頭,如今怕是也隻有這一個辦法了。
隻是楚輕終究還是沒能從呂玉的嘴裏知曉孩子到底是不是呂慈念的,她與李天嘯到後院時,還未進去,就看到後院亂成一團。隔了好遠,還能聽到呂貴的嚎啕聲:“小玉啊,你怎麼就能這麼想不開呢?!有什麼事,我們能商量著來啊?你這是……為什麼啊?”
管家匆匆跑來跑去,看到楚輕,發紅的眼圈一亮,趕緊跑過來道:“楚公子,求求你快去看看我家大少夫人吧,你快去瞧瞧吧……”
楚輕瞧著這滿院的紛亂,心底湧上一股不祥的預感。
她匆匆走了過去,一靠近,等看清楚了呂玉房間裏的情景,一張臉沉凝了下來:怎麼會這樣?
她快步過去,食指中指並攏,搭在呂玉脖頸處的脈搏上,仔細感覺了下,片許,才無力的收回手,對上呂貴期許的目光,搖搖頭道:“死了。”
呂玉的身體都已經涼了,死了至少有一個時辰了。“怎麼這時候才發現?不是讓人守著的嗎?”
呂貴立刻又哭嚎了起來:“小玉啊……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啊……你這樣一屍兩命,不是讓我老呂家絕後了嗎?”
呂貴嚎的楚輕頭疼,她幹脆站起身,朝管家看去:“到底是怎麼回事?”
管家道:“守夜的婢女覺得沒事兒,就貪睡了會兒,等她醒過來,大少夫人……已經上吊很久了。”管家紅著眼,把頭偏到一旁,難過的不行,仿佛死的是自己的親閨女似的。楚輕想想也明白,呂貴這樣自私的人,肯定不會自己親自教導。
呂玉與呂進財被送進呂府之後,肯定一直由管家一手帶大的,如今呂玉死了,他怕是比呂貴還要傷心,還要難過。
楚輕拍了拍管家的肩膀,道:“節哀順變。”
管家點點頭:“辛苦楚公子白忙了一夜。”
楚輕搖搖頭,從廂房裏走了出去,她走到院子裏的石椅上,無力地坐了下來。
李天嘯在她對麵坐下,也沒說話。
楚輕抬起手,撐住了額頭:“……是不是我不該出手?”若是她昨晚上不出手,孩子沒了,至少呂玉也不會自殺了,如今卻是一屍兩命。
“與你無關,你隻是做了你應該做的。你也沒想到,呂玉會自殺。”李天嘯的手搭在了楚輕的肩膀上,按了按,以表安慰。
楚輕半晌,抬起頭,揉了一把臉:“讓李公子看笑話了。”
李天嘯搖搖頭道:“楚公子才是真性情。”他的眸仁很深,這樣瞧這人,讓人有種全身心想要信任的錯覺,楚輕愣了下,很快把頭偏開了。
“李公子說笑了。”楚輕站起身,重新回到了呂玉的房間。
她雖然確定了呂玉的死亡,可先前因為太過震動,差點忘記驗屍了,她又仔細確定了一番,確定了呂玉的確是自殺身亡,剛打算走,回過神的呂貴,一把扯住了楚輕的衣袖:“楚公子啊,你告訴老夫,小玉是不是被人給謀害的啊?是不是也跟念兒一樣,是被人給殺了啊?小玉明明好好的,怎麼就能說自殺就自殺了呢?老夫不懂啊,不懂啊……”
楚輕道:“呂老爺,大少夫人的確是自殺身亡,並非他殺。”
“楚公子你再瞧瞧,你再給瞧瞧……小玉怎麼可能自殺呢?”呂貴許是到現在還不相信呂玉是真的死了,一屍兩命,他呂家的孫子也沒了,扯住楚輕的衣袖不撒手,一時間老了十幾歲。
楚輕皺眉道:“呂老爺,你若是不信我,自然可以報案,讓官府來查。”楚輕甩開呂貴的手,麵色沉凝。
呂貴被楚輕眼神裏的寒意給懾了下,惴惴道:“老夫不是這個意思……可,可小玉怎麼就沒了呢……”
他喃喃一句,突然歪過頭,“哇”的吐出一口黑血。
“來人啊——快去請大夫來!”院子裏再次亂成了一團。
楚輕站在人群外,瞧著忙來忙去的人群,仔細觀察著每個人臉上的表情,最後什麼也沒看出來。
李天嘯站在她身後,問道:“可看出什麼了?”
楚輕搖搖頭:“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