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呂玉為何原因不要這個孩子,可到底孩子是無辜的,在事情沒搞清楚之前,那能救下來,還是先救了吧,好歹是一條人命。
兩個時辰後,楚輕渾身汗濕地從房間裏走了出來,臉上沾了血汙,看起來有些狼狽。呂貴看到她,幾乎是撲上來的:“怎麼樣?怎麼樣?!”
楚輕道:“孩子抱住了,不過她身子骨太弱,這些時日小心將養著,再出問題,我可就沒辦法了。”她抬起衣袖抹了一把臉,剛想回去洗個澡,抬頭,就看到呂貴差點衝進去,可因著男女有別,隻讓嬤嬤趕緊進去照顧著,急得一直伸頭往裏看。楚輕的視線卻是越過呂貴,落在了他身後的男子身上:“呂老爺,這位是?”
呂貴如今簡直把楚輕當祖宗拜,連忙推出男子,急忙道:“這個就是老夫義子呂進財,財兒啊,快來見過楚公子,這次多虧了他啊,否則,你大哥這唯一的血脈怕是……”呂貴說到傷心處,又開始紅了眼。
呂進財生的很好,至少比呂慈念還要高大健碩,儀表堂堂,膚色很白,麵上無須,是個幹淨的後生,很是雋秀。
“你就是呂進財?”楚輕道:“氣質與名字完全不符啊。”
這呂貴一身銅臭味,倒是養出了一個書卷味極濃的義子。
呂進財朝楚輕行了行禮,道:“多謝楚公子救了玉妹妹以及孩子一命!”他行的是大禮,幾乎躬身彎下九十度,讓楚輕愣了下,扶住了。
“呂二公子客氣,不過是舉手之勞。”
“不知玉妹妹這是怎麼了?為何突然會滑胎?”呂進財問道。
“哦,這個我正想與呂老爺講,她被人下了藥,不是過了屍氣。”楚輕聳聳肩道。
“下了藥?是誰這麼大膽?!”呂貴一聽,暴跳如雷。
楚輕笑笑:“這就要呂老爺自己去查了。”她掩唇打了個哈欠。
“下藥?下的可是紅花?”呂進財錯愕之下,脫口而出。
楚輕動作頓了下,慢慢朝呂進財看過去,笑了聲:“呂二公子懂藥材?”
呂進財也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笑笑道:“是,呂家有三家藥鋪,我自小跟著一位夫子在藥鋪當過三年學徒,所以懂得一些。”
“這樣啊。那沒事兒了,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歇會兒,一切等大少夫人醒來再說吧。”楚輕看了李天嘯一眼,兩人出了後院,回到了偏院。
楚輕癱在桌子上,長長出了一口氣:“還真挺能折騰的。”
李天嘯望著她花了的臉,濕了帕子,遞給了她:“擦擦吧。”
楚輕稀奇地抬起頭,接了過來,抹了抹臉:“謝謝了啊。”
李天嘯薄唇抿了下,沒吭聲。
楚輕覺得渾身不舒服,想洗個熱水澡,她提前說了,老管家不多時就派人把熱水給抬來了,李天嘯卻坐著沒動彈,楚輕望著冒著熱氣的大桶,對李天嘯道:“李公子,要不,您先移步一下?”這天都快亮了,她想洗了睡了,等呂玉醒過來,她還有事要問。
“你洗你的,我還有事問你。”李天嘯道。
楚輕差點被他的話給嚇到,瞪圓了眼:“……不用了吧,你先問吧,你問完了我在洗。”她的臉微紅了紅,抬起杯盞,裝著要喝水,啜了口,想著怎麼才能把他給趕走。
李天嘯皺眉道:“都是男兒,你怕什麼?水要涼了,若不然,讓家丁再抬來一桶,我與你一桶沐浴……”
“噗!”楚輕一口水噴出來,差點讓對麵的李天嘯遭殃。
好在他動作夠快,皺眉嫌棄地看了她一眼。
楚輕嗆到了,使命地拍著胸口:“……”大哥,不帶這麼嚇人的。
她拍著胸脯,等緩過勁兒了,趕緊道:“李公子,你想問什麼,趕快問,楚某……不喜歡與人一同沐浴。”
李天嘯眯眯眼,眼底閃過一抹複雜,薄唇緊抿:“不必了,那就等以後再說吧。”說罷,直接轉身就離開了,腳步難得又加重了幾分,楚輕都懷疑,他會不會一踩一個腳印。
楚輕等門關上了,才鬆了口氣,也沒多想李天嘯到底為何突然生氣,覺得這貴公子的心思還是不要亂猜,越猜越猜不明白。
隻是等楚輕睡醒之後易容好再打開門,卻發現李天嘯正坐在苑子裏的石椅上發呆。
她走過去,問道:“李公子,你這是沒睡?還是剛醒?”
李天嘯深深看她一眼,收回視線道:“現在能談了?”
“能啊。”楚輕想,他這好奇心得多濃啊,就為了等一個答案,竟然就這樣幹耗著?著實讓她無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