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德謙。”李天嘯說到這個名字時,眼神冷了下來。
“劉德謙?是什麼人?”楚輕對朝堂上的這些人,根本分不清楚。
李天嘯聽了楚輕的問話,卻是突然沉默了下來,就在楚輕以為他不會告訴自己時,李天嘯才緩緩開口道:“他是劉國舅的兒子。”
楚輕奇怪地看他一眼:“哦。”他剛剛停頓什麼,難道這劉德謙的身份還有蹊蹺不成?不過這劉德謙到底是誰她並不感興趣,所以楚輕很快把這個念頭給扔到了身後。她現在隻想趕緊從玄空道長嘴裏得到屍塊的線索。
“人選我已經找到了,明日就會拿著證據約見玄空道長。”李天嘯坐在楚輕對麵,相較於楚輕的閑適老神在在,李天嘯正襟危坐,周身氣勢威嚴正經,倒是影響了楚輕,讓她也停止了背脊,表情凝重了下來。
“暫時先別見他,慢慢來,首先先稍微透露一些,繼而再慢慢增加證據。”楚輕道。
“這是何原因?”李天嘯不解。
“心理戰術,你若是突然把所有的證據都甩給玄空道長,他反倒是覺得沒有退路,很可能拚死一搏,你先給一丁點兒證據,隨便找個由頭,讓他掏銀子贖這些證據。等他掏得差不多了,你把所有的證據甩出去,他花了這麼多銀子,想撕破臉心疼那些花出去的銀子,隻能繼續忍。”畢竟,兔子逼急了也會跳牆,“等他心疼不行,說沒銀子了的時候,就說可以拿別的來換。”至於要換什麼,怕是不用楚輕教,這人的人應該也知道。楚輕想自己花了這麼多銀子在玄空道長身上,怎麼著也要坑回來。
李天嘯眼睛亮了亮,愈發襯得一張俊臉龍姿鳳顏,饒是楚輕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這人倒是長得不錯,可就是太嚴肅了、太刻板了。
李天嘯很快就離開了,楚輕反倒是清閑了下來,李天嘯的人得到消息的中間,楚輕去了一趟北鎮撫司,既然少女失蹤案已經有了眉目,倒是可以著手去查了,可在李天嘯得到確切的屍身藏身之處之前,還需要繼續瞞著。楚輕掐著時日,每日泄露給北鎮撫司的那些人一點消息,讓他們去查。
聶平是自殺身亡的事她說出來之後,讓她跟著的錦衣衛刮目相看,很快就順著聶平查到了失蹤的聶翠兒,也開始重新審查三清觀。
這無形中又給了玄空道長壓力,讓他這幾日過得戰戰兢兢的,剛好一步步讓他不得不退讓。
七日的時間,玄空道長過得痛苦萬分,一邊怕被查到三清觀後的那處地方,又怕牽扯上人命官司,所以當最後能用那件事來換保命時,玄空道長想了想,還是選擇了保命。
李天嘯拿到那幅畫卷的當天夜裏,就來找楚輕了。
楚輕望著翻窗而入的男子,道:“這裏是二樓,你不怕被當成宵小之輩?”
“不會,我對自己的功夫有信心。”李天嘯這些時日與楚輕相處之下,倒是輕鬆不少,架子也沒這麼端著了,倒是能開得起玩笑了。隻不過他即使這麼說著的時候,麵容依然正襟威嚴,瞧得楚輕直頭疼。
“東西拿到了嗎?”楚輕攤開手,李天嘯遞上一副畫卷。楚輕展開了畫,瞧著那麼一處山水畫,愣了好半天,抬眼問道:“這是什麼?”
李天嘯道:“他說具體的藏屍地點連他都不知道。當時他為了裝神弄鬼,故意故弄玄虛,隻把這幅畫給了那人,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藏屍地點必然與這幅畫有關。”可到底在哪裏,就需要楚輕先把這幅畫給研究出來了。
楚輕:“……”他覺得自己看起來像算卦的嗎?
不過看男子這神色,大概也的確找不到更有用的信息了,既然不行,那就隻能研究如今能夠得到信息的東西了。她認命地低下頭,開始看這幅畫。畫已經有些年頭了,邊緣發黃,畫上是一幅山水畫,風景秀麗,有山有水,具體是何處並不可知,上方空白處,則是一首小詩,大概玄空道長當年為了故弄玄虛真一些,寫得小詩也跟五行八卦天幹地支有關。
楚輕頭疼得瞧著這壓根文不成句的詩詞,忍不住問道:“這樣的詩,當初請他的人就這麼信了?”
李天嘯沒說話:那人迫不及待地想要得到毀掉他母後的方法,隻要可以,任何她都想嚐試,太過迫切,自然不會細究。
楚輕聳聳肩,研究了一會兒,表情凝重了下來,問道:“你能看出這是什麼地方嗎?”她探過身,把手裏的畫卷朝李天嘯抵了抵。
李天嘯側過頭看過去,不經意落在她的側臉上,愣了下,都言燈下看人會增加美感,有那麼一瞬間,他竟是覺得對方姿容秀麗的不像是一個少年。李天嘯很快回過神,朝那地方看過去,沉思片許道:“像江北那邊的,這裏水田的排列方式比較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