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輕道:“刺入後背的匕首,也不一定就是他殺,至少,他留下了自殺的證據。”
“自殺的證據?是什麼?”李天嘯一雙瞳仁黑漆漆的,盯著楚輕,似乎想破開她的頭,瞧瞧裏麵到底是如何想的。
“在他身後的櫃子上,留下了兩道很淺的痕跡。不過我先前進過那個廂房,離得近看上一看,也不難看到這個異樣。”楚輕回答道。
“什麼痕跡?”李天嘯問道。
“刀柄的痕跡,其實想要造成他殺的假象並不怎麼難,辦法也多了去了,第一種,就是死者所用的,借用外物,把匕首的刀柄固定住,然後用自己的後背去撞刀尖,力道重的話,就會刺入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自然看起來也就像是他殺;第二種就比較簡單了,用冰塊先提前把匕首的刀柄凍住,然後直接把身體撞上去,一樣會造成這樣的效果,不過,因為冰融化的慢,若是被人提前發現的話,很容易暴露出來,所以,還是第一種方法比較常用。”楚輕看男子感興趣,她也存了交好的心思,畢竟這人既然是那餘公子的主子,以後若是替師傅報仇,怕是還要用到餘公子,勢必現在交好不會有錯。
“可他為什麼要自殺?且還要偽造成他殺的假象?”李天嘯不解。
“這個就要問他自己了嘛,不過他臨死前大概是想讓人知道,用自己的血寫了字,不過很可惜,被那個玄空道長給抹掉了。”楚輕在李天嘯對麵坐了下來,單手托著下巴思索。
所以楚輕也沒注意到,自己與麵前的男子平起平坐的那一瞬間,男子瞳仁裏閃過一道異色,不過他似乎很快就接受了這種與人平視的感覺,不討厭。
“你為何不告知刑部的人他是自殺。”李天嘯沉思片許,不理解,問出聲。
“這個自然不能告訴了,好不容易來的機會,錯過了就沒下次了。隻有鬧大了,才能讓玄空道長更慌,才能更容易拿捏住,再說了,那死者用自己的性命來偽造他殺,必定有極大的冤屈要伸,我為何要說出來?鬧得越大了才好呢。玄空道長這麼心虛,還故意抹掉了那些血字,肯定有不想讓人發現的秘密,若是我們快一步發現了,用來威脅玄空道長,你想,他有幾成的機會會用那些屍塊的藏身之地來交換?”楚輕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李天嘯眼底一亮,看著楚輕的目光多了幾分讚賞:“出發點不錯,隻是,若不是大案子,怕是難以讓他甘心說出來。”
楚輕單手托著下巴,“我預感,這次絕對是掉頭的大事,那玄空道長當時一聽到臉色都變了。他當這三清觀的道長也有幾十年了,見慣了達官貴人,鎮定程度應該不低,可這麼怕,肯定是大事……”所以,目前來說,隻要查到了他驚懼的事情,那就很有希望。
李天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可要幫忙?”
楚輕搖頭:“不必了,人越多反而麻煩,你若是想幫忙,就讓人去查查死者的身份就好。等得到了消息,就過來這裏告訴我。”
李天嘯輕嗯了聲,站起身,走了兩步頓了頓,回頭看了楚輕一眼:“小心。”
雖然隻有兩個字倒是讓楚輕愣了下,這人雖然冷了些,不過看來也是個好人。也是,這人既然肯花這麼多的功夫找一具屍體,可見心眼也不壞。
隻是讓楚輕沒想到的是,男子的速度竟然會這麼快,不過兩個時辰,死者的生平都被放到了麵前,而送來的,依然是李天嘯。
楚輕看著麵前的宣紙,又看了看對麵一臉淡漠氣質華貴的男子,想說他真的有這麼閑嗎?隨便找個人給送過來不就行了?為何要自己來跑一趟?不過人家也是好心,這話楚輕倒是還真問不出來。
不過她眼底的神情太過明顯,李天嘯身體僵了僵,可得到消息之後,他第一個想的就是想聽聽她能從中看出什麼端倪。
所以他就來了。
楚輕歎了口氣,拿起那些宣紙仔細從頭看了去,她很快翻完了,可越翻臉色變得越快,眉頭緊緊皺著,到最後甚至攥緊了宣紙。
李天嘯眯眼,“怎麼,可是看出了什麼?”
楚輕點了點頭:“也不算是什麼有用的線索,是與不是,還需要查證。”
李天嘯聽她這麼說,倒是好奇了起來:“怎麼?”他拿到消息時看了一眼,並沒有細看。
“你看這裏,這裏寫著,死者聶平,一個富商,兩個月前,他的獨女上山燒香,至此就沒有回去過。”楚輕走近了些,點著上麵特殊的點給李天嘯看,“你不覺得他的死與她獨女的失蹤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