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輕掀掀眉,眼底淡然一片,心底卻是起了波瀾:鍾百戶?秦捕頭說得有人是個百戶大人?這倒是在她的意料之外,不過隨後卻反而淡定下來,抬著眉眼,氣勢很足,不怒自威,倒還真有幾分氣勢:“怎麼?我這裏有引薦信,有問題?鍾百戶大人這是不能見了?”
守衛還真被唬住了,皺眉,想說什麼,卻被另一個守衛扯了一下,這裏可是京城,指不定就得罪哪個達官貴人了,這麼嚇唬沒嚇唬住,怕也是個人物,萬一得罪了,可不是他們這小小的守衛得罪起的。
他們思慮片許,還是決定去替楚輕問問,態度好了很多:“這位公子,你叫什麼?”
楚輕想了想,報了秦捕頭的名諱:“秦羽。”
一個守衛進去了,很快就出來了,不過他身後跟著一個麵色肅穆的武將,身上盔甲加身,很是魁梧。
楚輕在男子過來時觀察了一番,對手地盤很穩,身手應該不錯;眉眼鋒利,剛正不阿,怕是不好相處;眼神很正,為人應該正直;身上殺氣很濃,看來是真的手上見過血的。
楚輕心裏其實沒什麼底,她是沒想到秦捕頭的這個友人,竟然是北鎮撫司的百戶大人,比總旗還要大上一級。她想,大概秦捕頭也沒想到自己的友人已經當上了百戶,否則也不會不提醒她。
鍾宣看到楚輕,眉峰攏起,眼神銳利的掃射了一番,皺皺眉:“秦羽是你什麼人?”
楚輕知道他沒當場趕人,已經是給秦捕頭麵子了,連忙把書信遞上去:“這是秦捕頭讓我交給大人的。”
鍾宣冷漠地看她一眼,卻是把信接了過來,看過了之後,眼底先是露出一抹詫異,隨即沉下表情,道:“隨某來。”
楚輕摸摸鼻子,掩蓋心底剛剛湧上的憂心,這回聽到鍾宣的話,才鬆了一口氣,看鍾宣幾步已經走遠了,連忙跟了上去。
鍾宣長得很高,幾乎比她高了一個頭,好在她身量高挑,否則倒是很難女扮男裝。
鍾宣把楚輕帶到了他單獨的處理公務的堂內,坐在首位上,指了指一旁下首的位置,威嚴的坐下,大掌把書信拍在了桌子上:“你來找某,所為何事?”鍾宣直來直去慣了,直接問了。若非這人是秦羽舉薦給他的,他早就把人趕走了。
楚輕道:“我想在錦衣衛中某個職位,刑訊斷案,我都可以。”楚輕想了想,補充道:“這次南北鎮撫司的失蹤案,我也能幫忙。”
鍾宣道:“你既然是仵作,為何要隱瞞身份來京城?”這不得不讓他懷疑她的身份。
楚輕想了想,坦白道:“形勢所迫,有人要殺我,我冒然用真實身份來京城,一則會讓某人有所察覺;二則,有生命危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師父的仇沒有報之前,她還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楚輕知道鎮撫司有自己的聯絡網,不坦白,必然會被審查一番,到時候鍾宣依然會知道,反而讓鍾宣更懷疑自己的動機,倒不如自己坦白了,若是鍾宣肯幫忙,那麼無論京中的人如何查自己,怕是都不會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鍾宣眉頭皺得很緊:“有人要殺你?何人?”
楚輕道:“害了我師父的人。”
鍾宣問道:“你師父是誰?”
楚輕想了想,還是把跛子張的事說了一遍,並保證道:“等解決了這些事,我就會離開,絕不會給鍾百戶惹麻煩。”相信她的本事秦捕頭在信裏應該給他說了,用不用,就看他的了。
鍾宣皺眉:“跛子張?”他眯眼,“真名?”
楚輕搖頭道:“不是,我師父原先的名諱是楚庭張,跛子張是別人給起的。”
鍾宣原本不以為意,突然看向楚輕:“你說你師父叫什麼?”
“……楚庭張。”楚輕抿了下唇,狐疑道:“鍾百戶認識我師父?”否則,鍾宣的這反應也太過奇怪了。
鍾宣輕輕敲了一下桌麵,並未說話,他在思考,他不知道這小子口中的楚庭張是不是他認為的那個人,可仵作的身份卻是一樣的,若是真的,怕是……倒是能為他所用。沉默了下道:“某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可暫時不會給你任何職位,你先跟著錦衣衛辦事,至於用不用,先讓某看看你到底有沒有真本事。”
楚輕鬆了口氣應了:“好,不過,我的身份希望大人暫時替我隱瞞。”
鍾宣應了,楚輕這才離開了。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要順利得多,隻要有鍾宣幫忙,她就能暫時安全了,隻要給她時間,她一定要查出師父的死因。可在此之前,她要好好打算打算,畢竟,京城可不比清水鎮龍門鎮,這裏是個真正的龍潭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