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捕頭搖搖頭:“秦家沒有出事,隻是這兩日衙門裏一直在準備仵作選拔的事,所以對劉家那邊疏於監視,沒想到,今日再過去時,發現劉家已於昨日舉家搬遷到了……京城。”秦捕頭按在腰間佩劍的手緊了緊,冷硬的臉上閃過一抹懊惱:“抱歉,我沒想到他們會這樣。”他們的管轄範圍隻在龍門鎮,如此一來,想要再抓到他們的把柄,更是難上加難。
楚輕臉色白了白,垂在身側的手一點點攥緊了,她眼前黑了一下,又很快淡定下來,抹了一把臉。她知道這件事不能怪秦捕頭,從劉家派奶娘前來頂罪開始,怕是他們早就做好了這一打算。否則,也不會這麼快就搬家離開了。
前期肯定有不少準備,隻是他們在暗處進行,他們難以察覺到罷了。
楚輕咬咬牙道:“沒事兒,剛好我也要出去一趟,他們去哪裏,我就追到哪裏去。”隻是不知道餘公子他們要讓她具體查哪處,如果是京城最好,若是不是,她就先處理完這件事,利用他們的身份再去查劉家。否則,光是憑她一個仵作的身份,加上京城劉家的蔭庇,怕是更難動其分毫。
既然那餘公子是富商,必然與官場有勾結,她反倒是能利用一二。
秦捕頭望著她堅定的目光,也不好說什麼:“小楚你想清楚就好,出了龍門鎮,怕是我也不能幫上一二,不過這裏有一封信,是我多年前的故交,他現在在京都的鎮撫司任職錦衣衛一職,你若是有困難,可以去找他一趟。他見了我的信,能幫上的會給予你方便,但是怕是也不能幫上太多。”秦捕頭雖然隻是一個小捕頭,可朝堂上的局勢他還是清楚的。
當朝太後正是劉家的人,京都劉家是其本家,有劉家在,楚輕去查劉家,簡直就是在老虎頭上拔須,何其艱難,怕是難以想象的。
楚輕望著遞到麵前的書信,感激道:“秦捕頭這份恩情楚某記下了。”
秦捕頭拍拍她的肩膀,覺得這小楚當真瘦弱了些,這身子骨倒是跟女子差不多,擺擺手道:“無礙,以後都是自己人了,等你處理完那裏的事就回來,衙門永遠為你敞開。”
楚輕在第五日與神秘男子約定的時辰,一走出衙門口,一輛馬車緩緩停在了她的麵前。
帷幕被掀開,露出了餘櫛風的臉:“上來。”
楚輕垂下眼,上了馬車。昨日她先去了一趟迎福樓,從聶老板那裏得知劉家這一次搬去京城,是京城那個劉家提攜的,這更是增加了她查劉家的難度。可到底知道了劉家現在的位置,不用一抹黑抓瞎,至少算是好的了。
和夫人判了秋後問斬,楚輕心裏說不上的失落,可知道憑自身一己之力什麼也做不了,隻能硬下心腸。
楚輕上了馬車,發現從外觀來看,這馬車普普通通,除了大一些,並沒有任何不同,真的進去了,卻發現內有乾坤。
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裏麵極盡奢華,竟是分成了兩部分,中間被珠簾隔開,隻能隱約看到一道身影,斜倚著軟榻,手裏似乎正捧著一卷書,她剛看了眼,就被餘櫛風的身影給擋住了:“你坐在那裏。”他指的是外間兩側的木榻,楚輕無所謂,坐下之後,才道:“你們這是去哪兒?”
“京城。”餘櫛風道,爺能等上五日已屬不易,剛好也沒時間再待在這裏了,拖得再久一些,怕是爺的身份就會暴露出來,如今剛好帶人去京城,怕是這楚小哥也不會反對。
“京城?你們要查的在京城?”楚輕眼睛一亮。
“不一定,不過源頭卻在那裏。”餘櫛風麵無表情道。
楚輕沉默片許,道:“我知道了,那五日後在京城見吧。”
餘櫛風一愣,問道:“你不跟我們一起去?”
“不去,我被人監視了,你們跟著我一起,怕是也要暴露出身份的。”就算他們身份不暴露,可她並不想讓人知道自己要去京城。劉家既然能陷害她,說明對她的行蹤了如指掌,說不定現在還在監視自己。既然他們能陷害自己一次,就能陷害第二次。
“你害怕我們不能甩掉那些人?”餘櫛風皺眉道。
“能是能,不過這卻不是萬無一失的辦法。”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們自己放棄再跟蹤尋找她。
“不是萬無一失的辦法?”餘櫛風不怎麼明白。
“到時候公子就知道了,不過,分開之前,我需要公子幫個忙,不知可否答應?”既然他們有求於自己,互惠互利也是有必要的。
餘櫛風求證地朝珠簾後看了眼:“爺?”
珠簾後不久,傳來一道懶洋洋的聲音:“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