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輕笑笑:“例行查問罷了。”說罷,抬步就走了,那賣畫人還在身後誇著,楚輕卻都沒有聽進去了。
難道她查證的方向出了問題?
線索再次在祥和藥鋪斷了,他們又去了一趟第三個受害人的家中,不難查出孩子是誰的,最後指向的還是祥和藥鋪,楚輕最後讓兩個衙役留在了祥和藥鋪外,如果看到有可疑人,速度回衙門稟告。
既然這裏行不通,那就隻能從別的方向來察看了。
楚輕想到了那些在三個受害人指甲縫裏找到的醬紅色粉末。
楚輕回了驗屍房,重新把四具屍體擺放到一起,拿著四張驗屍單,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屍體的表象,還真讓她又發現了一個先前被忽略的小細節。
這四名死者,前三個口鼻間有些微的紅色粉末,因為與口鼻中的血液混合在了一起。加上屍體有些時日,又腐敗了些,所以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發現。當時因為第四具屍體口鼻中並無這些醬紅色粉末,她倒是沒太注意,如今她緊盯著那些粉末。
看來,這些粉末也許能成為破案的關鍵也說不準。
她把這些粉末湊到鼻息間聞了聞,隻聞到了一股很淡的香味,具體是什麼卻聞不出來。她又能確定這些東西並沒有毒,因為這四名死者都沒有中毒的跡象。
她繞著四張停屍床走來走去,腦海裏快速以還原的形式演示當時可能的案發現場。
死者走在路上,天色已經黑了,或者天色尚早,卻因為位置很偏僻,隻有死者與凶手兩個人。死者在前麵走著,凶手卻是在其身後。突然,凶手就從身後用東西捂住了死者的鼻息……如果這裏是現代的話,她毫不猶豫的確定,對方用了****來迷暈對方。
可這裏是古代,並沒有這麼個東西,可對方既然一刀把死者給殺死了,也就沒必要把地方給迷暈倒了。
假設死者沒有被迷暈,而是被凶手用手捂住了嘴,那麼,這些醬紅色的粉末就是對方手上的;可假設對方用的是別的東西,那麼這東西,就是對方掙紮之下留下的,才會殘留在口鼻以及指甲縫隙裏。
楚輕想到這,停了下來:醬紅色的粉末,她若是記得不錯的話,曼陀羅花就是紅色的。
曼陀羅花的確是有麻醉的效果,可是她跟著師傅驗了這麼多的屍體,卻沒見過曼陀羅花,又怎麼可能有人知道這種東西的效果?
若是能證實這四個死者死之前都被迷暈過就好了。
可惜不能解剖屍體,並不能查證。
楚輕望著那些醬紅色的粉末,閉了閉眼,如今隻能希望這些東西是曼陀羅花。
楚輕在宣紙上把曼陀羅花給畫了下來,遞給了一旁也急得不行的秦捕頭,眼看著時辰就剩下一個時辰,若是再找不到凶手,怕是……
“楚公子,這是什麼?”秦捕頭問道。
“先讓人去查何處種得有這種藥草,若是找到了,也許案子能破了也說不定。”楚輕揉了揉眉心,這件案子比她想象中的要困難得多。
“可何大人那裏……”
“先去查吧,我再想想辦法。”楚輕這麼說了,秦捕頭隻能強按下心底的著急,拿著畫有曼珠沙華的宣紙走了出去。楚輕站在四具屍體前,頭疼得揉了揉眉心,若是在這一個時辰內找不到有種植曼陀羅花的人,那麼隻能說服何大人延緩一天了。
可如何才能說服何大人答應?
楚輕的目光一轉,不經意落在了遠處白布蓋著的一具新鮮屍體上——何成。
導致這件案子如今不可收拾的誘因。
因為這幾位死者都曾經跟何成有過密切的接觸,所以何成才會被當成疑凶,隻是,何成一進牢房就死了,死得是不是太過湊巧了一些?
更何況,這四名死者跟何成死前都有接觸。
楚輕眯了眯眼,朝何成的屍體走了過去,伸手揭開了上麵的白布。
楚輕又重新檢驗了一遍何成的屍體,讓她意外的是,她竟然也在何成屍體的指甲縫隙裏發現了醬紅色的粉末,若是說那四名死者跟凶手有過接觸,那麼何成呢?
他也跟死者有過接觸?
楚輕懷疑何成怕並不是簡簡單單的猝死,怕是不簡單。
一個時辰後,秦捕頭匆匆走了進來,渾身都透著頹敗:“楚公子,有結果了嗎?”
楚輕搖搖頭道:“沒有。不過,我能說服何大人多寬限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