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2 / 2)

龍雲澈笑的很淺,目光清澈的看著淩照天:“閣下不下馬,與我對弈一局嗎?”

“好,我量你也沒有花樣可耍。”說著淩照天下了馬,走到椅子上坐定,傲然的看著龍雲澈說道:“你是個人才,可惜了,我們無法成為朋友,隻能是敵人。”

龍雲澈微笑著說:“有的時候,敵人好過朋友,不是嗎?”

淩照天大笑道:“說的好。你執白子,我執黑子,我讓你,你先下。”

龍雲澈微微一笑:“不了,你是客人,你先?”

淩照天並沒有再去退讓,執起了黑子下到了棋盤上。

龍雲澈也下了一子。

就這樣他們兩個都再不交談,專心下了起來。

在龍雲澈的身後的將士姚烈很是好奇的問著他身邊的將領:“我說,公子在幹嘛呢?”

“下棋,你傻了,沒看見啊?”

“可是淩羽的大軍都到城下了,公子還下什麼棋啊!”

“你呀,就老實的看著吧,公子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你沒看到孫將軍和公子一道嗎!”

然後都不說話了。

他倆從清晨一直下到了黃昏,淩照天下的棋就和他的人一樣,張狂傲慢,大舉的進攻,勇猛的死殺,不留任何的餘地,隻是知道向前,從不回頭。

而龍雲澈隻是一直守著,一直守到,白將近全都被吃掉。

看的孫亦楓暗暗擔心著,可是沈落音還是在笑,她看不懂,就算她也看出龍雲澈可能要輸了,也並不擔心,因為她知道如果龍雲澈沒有十足的把握,斷然不會這樣做,所以她不擔心。

是了解和信任吧,沒有任何理由的,仿佛從最初的相見,就了解這個人了,很是奇怪的相信啊——

淩照天很是得意的笑道:“你要輸了!”

龍雲澈還是微笑從容的低聲說:“是嗎?我想輸的人是你!”就見他從容的又下了一枚白子,就吃了大片的黑子——

最後淩照天臉色蒼白若紙的看著棋盤,喃喃自語的說:“不可能,這不可能,我不會輸——”

龍雲澈微笑著看著他慵懶的開口:“你認為你能贏嗎?你真的要決一死戰嗎?”他的語氣中帶上了淩厲與森然。

淩照天像看鬼一樣看著龍雲澈,顫抖的說不話來。

淩照天身邊的老將軍剛要開口,卻被沈落音清亮的語音震撼住了,就聽:

“車轔轔,馬蕭蕭,行人弓箭各在腰,爺娘妻子走相送,塵埃不見鹹陽橋。牽衣頓足攔道哭,哭聲直上幹雲霄。道旁過者問行人,行人但雲點行頻。或從十五北防河,便至四十西營田。去時裏正與裹頭,歸來頭白還戍邊。邊亭流血成海水,武皇開邊意未已。君不聞漢家山東二百州,千村萬落生荊杞。縱有健婦把鋤犁,禾生隴畝無東西。況複秦兵耐苦戰,被驅不異犬與雞。長者雖有問,役夫敢申恨?

且如今年冬,未休關西卒。縣官急索租,租稅從何出。信知生男惡,反是生女好。生女猶得嫁比鄰,生男埋沒隨百草。君不見,青海頭,古來白骨無人收。新鬼煩冤舊鬼哭,天陰雨濕聲啾啾。”

沈落音吟完了口中地詩,不由的長長歎了口氣,眼中一片悲憫,看著淩照天身後的將士。

淩照天身後的將士全都痛哭失聲,哀痛不已。

淩照天目光慌亂,一臉蒼白的看了龍雲澈很久。

終於輕歎一聲,苦澀一笑:“你贏了。”

然後起身上馬,高喊:“撤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