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斜斜的照射下來,蔚藍的天空中白雲嫋嫋,不時飛過的鳥兒發出陣陣的鳴叫聲,天地間一片平靜。青翠茂密的叢林逆著午後慵懶的陽光生長,濃濃的霧氣在林間蕩漾,處處都透露著盎然的生機。而在漫無邊際的山林中央,有一片連成屏障的山脈,其中有一座巨大的聳入雲端的山峰。在平坦廣闊的山峰之巔,坐落著鱗次櫛比的亭台高閣,從遠處看去,頗有巍峨雄壯之感。諸多建築的簷角都掛著一顆顆氣孔小石串聯起來的風鈴,叮當的鈴聲隨風飄蕩,特別好聽。在這片建築的前方有一方環山而成的天然湖泊,流水潺潺,順山而下,在岩壁上形成一匹瀑布奇觀。湖泊中心有一柄曆經風雨打磨而呈現著無數條細密紋絡的石劍,多年來一直屹立在宗門前,是宗門榮譽的象征。劍身撰刻兩個蒼勁有力的楷撰鮮紅大字,劍宗!!午後的陽光是愜意的,時間似乎也不願行走。蜿蜒盤曲的山間小道上,許多身著白色練功服的少男少女奔走穿梭,銀鈴般的笑聲回蕩在山峰之間,如一處安靜祥和的仙境一般。然而,這些人還不知道一場天大的危機正在降臨劍宗。一天傍晚,狂風大作,天邊的霞光被莫名的黑暗吞噬,遠遠望去,連空間都出現了扭曲裂紋。一絲妖異的紅光從地平線緩緩散發出來,突然照亮了整片天空,一把不是很巨大但是很虛幻的血色長劍以超越光的速度疾馳而來,它像是突破了時空的限製,劍身轟鳴,轉眼間已飛過萬裏。而在它的身後,鋪天蓋地的黑色身影尾隨,陣陣邪惡的氣息散播開來,黑影所到之處草木似乎也變得枯萎。血色長劍瞬息萬裏,直奔劍宗而來,狂暴的雷霆在雲層中激蕩,一條條翻滾的銀色雷龍若隱若現,雷聲轟隆,而飛劍周圍卻不見半點雷電肆虐,好像這些雷光極度畏懼那把血劍,一旦靠近就會被吞噬一樣。鐺鐺鐺~急促的鳴鍾聲響起,天地異象的突變,早已引起了劍宗的警戒,大批分布在劍宗的各個角落的守衛弟子迅速趕往宗門廣場,對即將到來的危險嚴陣以待。眾弟子們在校場上集合,等待著長老的發號施令。一個背著一把古樸長劍的長老沿著石階緩緩走上高台,他束了束衣襟,環顧四周,最後看著台下一個個洋溢著青春氣息的弟子們,正聲說道:“你們知道何為仙,何為魔麼?仙是浩然的正氣,是天地間無處不在湧動的正義,是除魔衛道,是捍衛我們尊嚴的武器。而魔,是邪惡,是血腥,是隻會殘忍殺戮的怪物。我們為何修仙?就是為了殺光那些四處作亂的魔鬼,保衛我們的家園和親人,使劍宗的威名發揚光大!”他頓了頓,伸出右手抓住背後長劍的劍柄。噌~長劍入手,劍氣直衝雲霄。長老繼續說道:“你們說,如果有魔道就在我們的眼皮底下殺生,我們該如何!”“殺!”少男少女們都拔出背後的長劍指向天空,回答聲整齊劃一。“如果他們侵犯了我們的尊嚴和底線呢!”“殺!”“如果他們妄圖染指我們最引以為傲的劍宗呢!”“殺!殺!殺!”“老者看著腳下那一個個鮮活的麵孔,雖然有些還是剛剛脫離稚嫩的孩子,卻仍然掩蓋不了他們對劍宗無比的熱愛和身為劍宗弟子的豪邁與驕傲。想到自己當年也曾是無數弟子的一員,也曾為劍宗的榮譽而奮鬥拚搏,老者的心情不免有些唏噓。他揚了揚衣袖,道:“好!現在就是你們展現劍宗弟子氣概的時候了。常言何在!”一個劍眉星目的男子走到台前,雙手抱拳單膝向下一拜:“弟子在。”“現命你率領靈殿弟子在山下設置哨卡,一有風吹草動,馬上引燃密火令通知師兄弟備戰。”“弟子領命。”“龍瀟何在!”“弟子在。”“現命你率領荒殿精英弟子在山門埋伏下九曲天龍大陣,以五人一組,排布奇門遁甲,封住陣眼,等待信號。”“弟子領命。”“楊堅何在!”“弟子在。”“現命你率領各分殿弟子把守劍宗各處的機關要道,防止魔道從後山偷襲。”“弟子領命。”大長老說完,將手中各種顏色的符文分發給領頭弟子。每種符文都代表著崇高的身份,並擁有對下層弟子的生殺大權。此時,夜已經黑了,天上的月亮深深埋進烏雲裏,冷風呼嘯,但肅殺的氣氛卻未止步。全宗上下被一陣金光包裹,若從遠處看去,可以看見一條怒目圓睜的五爪金龍盤踞在半山腰,陣眼處,五人一組的宗門弟子正凝聚全身的元氣輸送進腳下的元陣之中,以維持陣法的威力。劍宗後堂,宗主撫摸兒子劍心的頭發,麵有不忍之色,他握了握妻子的芊芊玉手,道:“夫人,現在劍宗遭臨大劫,我身為一宗之主,必須帶領全宗突出重圍,化解磨難。這是我不可推卸的責任,你懂麼?”夫人眼角含淚,她緊緊抓住丈夫的衣袖,道:“我知道你是一宗之主,但你首先是我丈夫,執子之手,白發偕老。我知道宗門的危機,你就讓我們留下吧,我們母子倆願與夫君共存亡!”“夫人,你聽我說,我此生有愧,沒能將劍宗威名發揚光大,保護不了宗門基業,但身為你的夫君,我一定會護你和兒子周全,若是我和劍宗遭遇不測,你一定要帶著我們的兒子通過藏在密室裏的傳送陣逃生,切記!”說完,宗主鬆開了手,腳踏飛劍,破空而去。血劍帶著長鳴,已經直逼劍宗的九曲天龍大陣,然而就在觸碰陣法的一瞬間,卻突然詭異的消失,沒有了任何蹤跡。劍宗弟子麵麵相覷,不知所措。而緊隨血劍其後的大片黑影也現出了真身,果然是魔道中人!領頭之人是一身著黑衣且渾身散發濃烈血腥氣味的老者。他嘴角冷笑地看著包裹山巒的金龍,抬腿向前一踏,天空中出現了一隻赤色的大腳,這隻大腳是由數以億計的骷髏構成,之所以看起來是赤色,是因為每個骷髏的頭上都冒著紅色的火焰。老者直接踏在九曲天龍的龍身上,金色的龍鱗瞬間碎裂,無數細小的裂痕沿著龍身蔓延到四肢。九曲天龍咆哮怒吼,巨大的龍爪以萬乘之勢抓向黑衣老者,同時,龍嘴中噴出金色的龍息,那龍息內有數以萬計的淩厲飛劍,一瞬間劍氣縱橫,劃過附近的山峰時,山頂都被削成了平地,若是一修為平平之人麵對這一攻擊必死無疑。“苟延殘喘”,老者咧嘴譏笑,他伸出右手,其背後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惡魔虛影,它的右手也是緩緩抬起,粗糙的手掌與龍爪劇烈撞擊,無形的波紋蕩漾開來,爆炸性的力量使天空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黑色裂縫,久久不能愈合。而身處陣眼中的弟子全都身形一震,噴出鮮血。但顯然老者的招數並沒有結束,他的手掌向下一握,身後的惡魔右手抓住金龍的龍尾狠狠的向後一拽,盤踞在山間的龍身與山峰產生劇烈的摩擦,爆出的火花點燃了四周的林木,熊熊火焰熾熱蔓延。九曲金龍被拽的脫離了地麵,隨後扔到萬裏之外,消失不見。而龍身中的弟子也一個個筋骨爆裂,傷的傷,死的死,場麵十分慘烈。劍宗弟子看的目瞪口呆,忘記了言語。黑衣老者則目光一閃,厲聲喊道:“劍淩雲,你這個縮頭烏龜,難道要我將你劍宗弟子屠盡?快給老夫滾出來!”“這麼多年,你這老狗還是喜歡叫囂,莫非你家宗主沒能**好你,你以為破了九曲天龍大陣便能欺壓我劍宗!隻不過煞體境小成而已,想要挑戰我劍宗,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些。“劍宗宗主站立在雲端,輕輕彈了彈衣衫。”“嗬嗬,劍淩雲,死到臨頭了還不知道。若沒有周全之策,你以為我會大張旗鼓的來滅掉你劍宗。而且,你把你們這小小劍宗看的也太過重要了,我的目標可不隻是你。”老者皺了皺眉頭,心想,那把血劍飛到這裏突然消失了,一定有什麼東西吸引它,我要得到它,還是讓這劍淩雲找尋好些。於是目光流轉,道:“其實也不是沒有餘地,若是你將劍宗的傳承至寶滄虛交出來,再幫我找樣東西,之後你自裁,我或許還可以手下留情,放你的妻兒一條生路。你意下如何?”他的手掌在背後微微屈伸,一絲黑光在手指間流動。“你休想,劍宗的傳承至寶豈能落於你等卑鄙無恥的小人之手,若我屈服,豈不是讓天下正道恥笑。戰吧,正道和魔族向來不死不休,從沒有緩和的餘地。”劍宗宗主抽出劍鞘中的滄虛劍,應聲說道。老者的眼中閃過一絲厲色,“這是你自找的,”隨後,他手掌向前一揮,“上”,身後的大批魔徒衝進了淩雲峰之內,與劍宗弟子展開廝殺。“鄔天泉,這麼多年,你的實力不可能仍是煞體境小成,還是你隱瞞了實力?今天就讓我劍淩雲來會會你!“劍淩雲執起手中的滄虛劍,喝道:“龍翔於天”,一道耀眼的劍光噴射出來,幻化成一條翱翔九天的狂龍,直奔鄔天泉麵門而來。鄔天泉站在原地不動,輕輕擺了擺手,好似根本不在乎劍淩雲的攻擊。“你我都是有身份的人,何必動刀動槍呢,就讓你這昔日的好友陪你耍耍如何?”。在其背後,一個披著黑色鬥篷的人影走出,他的手掌慢慢張開,一抹黑光從他的手心傾瀉而出,所過之處空間皆出現扭曲變形,與飛舞的幻龍相撞,但是卻沒有絲毫的聲響。黑光將龍身迅速的包裹,幻龍發出淒厲的慘叫,從龍首開始快速分解,沒過一會就被吞噬的一幹二淨。劍淩雲喉嚨一甜,鮮血自嘴角緩緩流淌。他瞳孔一縮,失聲道:“這是......蒼雲宗的破蒼掌,好像還有魔道吞噬的力量。你是介蒼?!鄔天泉!你竟然將他煉成了傀儡!難道蒼雲宗?......你們魔道究竟在計劃著什麼?!”劍淩雲的眼中有血絲出現,臉色開始陰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