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不覺得,修遠他……似乎有事情在瞞著我們?”
紫鳶不知在專注想些什麼,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不會吧,修遠他做事一向光明磊落,再說他有什麼好瞞的?事若不關你我,我們自然也不該去打聽,若是真與你我有關,我不信修遠會故意隱瞞不說。“
陸離撓撓頭,表情有些糾結:“我不是這個意思,修遠確實是個好人,可是……算了算了,可能真是老子想多了吧。“
紫鳶“嗯“了一聲,又看了一眼烏雲遮月的夜空:”說來也奇怪,我心裏總有種不踏實的感覺,陸離,你的武功究竟是個什麼水平,你確定真能打得過人家?“
陸離最是不能容忍旁人質疑他的武功,當即就豎起了眉毛:“老子怎麼說也是天生武學奇才,又師從名門,你哪隻眼睛看見老子會打不過他的?!“
紫鳶懶得跟他反駁什麼,他說能打過,她也就默認了,事已至此,打得過打不過的,到時候也都得靠他硬著頭皮上了。
“司徒師父侍弄醫藥,從前在他那裏也見識過不少奇藥,倒從未聽說過骨蠱這樣的東西,你是真見過還是從哪本書裏看到的?”
紫鳶腦中想著另一樁事,脫口而出道:“從前折雲山山脈處的冰泉中便沉睡著這種蠱蟲的幼蟲,我在那見過幾次。”
陸離恍然點頭,隻當折雲山是司徒淨天曾經采過草藥的某個普通山頭,並未往下再問什麼。
第二日天隱隱未亮,陸離就被青鸞從床上給拽了起來,惺忪著睡眼剛想開罵,待看清眼前一幕時腿頓時一軟,差點跪倒在地上,顫聲問青鸞:“這……這都是些什麼東西……”
青鸞指著正從房外源源不斷爬進來的肉肉蟲子,得意洋洋對陸離炫耀:“很壯觀吧?這些都是骨蠱,有從墳地裏爬來的,也有從人身上爬出來的,都是被這無香之香吸引來的,我辛苦了大半夜才做到這個地步,怎樣?”
陸離直接用行動給了他回答。
紫鳶推門踮著腳進來時,陸離正蒼白著一張如花似玉的小白臉在痰盂前大吐特吐,她將目光從陸離身上移到一臉嫌棄看著他的青鸞身上,又落在了滿地蠕動的蠱蟲身上,朝青鸞比了比大拇指,隨之而來的修遠看到這樣駭人的一幕,也隻是稍稍吃驚了一下,而後又恢複了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紫鳶沒料到他手筆這麼大,竟然公然在人來人往的客棧中點燃這無香之香。
“這麼多的蠱蟲聞香而來,若是被無幹緊要人看見了,恐怕要引起慌亂。”
青鸞笑笑:“選在這裏燃香,防的就是下蠱之人尋仇,客棧人來人往,若是真打不過,還能趁著混亂跑出去,況且這些蠱蟲活不到旁人看見他們,且等著看便是。”
隨著時間推移,天幕漸漸發亮,隨著天邊第一道光亮起,原本在地上悠然蠕動的蠱蟲就像是被什麼東西刺激了一般,紛紛不安的扭動起來,陸離看見這一場景臉色又慘白了幾分,青鸞一臉篤定,讓紫鳶愈發好奇接下來之事。
清晨第一縷陽光落下時,地上的蠱蟲像是看見了自己的死期,紛紛四下逃竄,卻快不過越來越明亮的晨光,晨光熹微中,蠱蟲身上漸漸升起一道白煙,它們在陽光下扭動得身軀變形,最終還是化成了一灘灘水液,隨著陽光蒸發無蹤。
“原來它們怕光……”陸離虛脫的扶著牆走過來,喃喃自語,隻恨自己沒早些知道這秘密,差點被惡心的把去年的飯都給吐了出來。
青鸞為自己惡心到了陸離而開心不已,轉頭想再接再厲的打擊他兩句,眼無意中往紫鳶那裏一撇,頓時變了臉色。
“你要做什麼?!”
紫鳶恍然不明他在說什麼,她身後隻一步之遙的修遠依然麵容淡然,揮袖揚手,直打在了紫鳶後腦之處,紫鳶被他擊中軟軟倒下,修遠長臂一伸將她接在懷中,幾乎在同時他揮手往陸離和青鸞處一揮手,陸離隻覺有陣陣陰風直朝他命門襲來,被青鸞向側拉了一把,擊向他要害的幾根毒針便全數刺入了他方才所立之處的牆壁上,修遠趁機移到了門口,很是從容的抱著昏迷的紫鳶走出了門外,到青鸞和陸離追出去時,院中已經不見了人影。
青鸞咬咬牙,用術法瞬移到了客棧大門外去追二人下落,此時客棧大門外已是人來人往,青鸞在門口張望,亦未見到修遠身影,陸離隨後追出來,二人在人潮湧動前麵麵相覷,一時都反應不過來剛剛發生之事。
片刻後,陸離突然拍了一下大腿:“老子就說那個何修遠有問題,紫鳶還一味信他是個好人,這下可遭了秧,先前老子還試過他沒有武功,怎得一夜之間就成了高人了!邪門!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