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郡王府
“啪——”一隻青花瓷杯被摔在地上,傅秋雲一手扶著後腰,一手指著小丫頭,滿麵怒色,“賤婢,這麼燙,是要害死本側妃嗎?”
小丫頭嚇得顫顫驚驚跪在地上,頭低到了塵埃上,小聲地道:“側妃請息怒,奴婢再去倒來,一定不涼不熱讓側妃滿意。”
“滾。”傅秋雲恨恨地踢了一腳,旁邊的貼身丫頭如意連忙上前扶住,“側妃,不要動怒,小心動了胎氣。”
傅秋雲收回腳,坐在椅子上,胸口起伏不定,臉色也乍白乍紅,如意上前一邊替她撫著胸口,一邊勸道:“側妃身子要緊,不要和那起人生氣,要是小公了有個好歹,豈不讓白白稱了別人的心思。”
傅秋雲聞言稍稍平複些,可是一想起今早上的事,依舊氣忿難平。
自從她代替傅秋嵐嫁入郡王府,便一直得秦鵬飛寵愛,正妃林氏倒被冷在一邊,本來林氏因為十月懷胎,夫妻之間已經有了疏離,林氏本想借兒子出生之際,與秦鵬飛恢複夫妻之情,誰知兩人剛有個熱乎勁兒,傅秋雲即被抬入郡王府,一來秦鵬飛本就是個得新忘舊的,二來也是因為陳氏身後賀景涵的關係,秦鵬飛也多少給陳氏母女一點麵子,竟夜夜宿在她的緋雲院,林氏守著兒子隻有夜夜垂淚的份兒,隻是林氏也不是個甘心受氣的,先是擺布了為傅府和秦鵬飛這事牽線的小姑子秦羽裳,接著就將矛頭對上了傅秋雲,傅秋雲在母親陳氏的出謀劃策下反手還擊,竟然與林氏不相上下,大有分庭抗禮之勢,然,倒底林氏有兒子傍身,在秦皇後麵前求情幾次,又加上其父林相在秦鵬飛麵前幾次施壓,最後由秦皇後親自說服皇上,居然將林氏生的長子封了世子之位,這樣林氏林郡王妃完勝傅秋雲這個側妃一局,傅秋雲本來還仗著腹中骨肉要將林氏一軍,如今被林氏母子占先,也不由得氣倒,每日在緋雲院裏摔杯砸盤,指桑罵槐,發泄怨氣,倒是林氏目的達到,再也不屑與她爭鬥,傅秋雲沒了對手,便隻能把怒氣發到丫環婆子頭上。
郡王府的事已讓傅秋雲惱火不小,聽說肅王府裏秋霜瘟疫之中不但毫發無傷反而保全了全府之人無虞,心中更是嫉妒不已,隻要一想到在秦皇後鳳璋宮中自己在秋霜麵前恭身下跪的情形,傅秋雲更是扭曲得無法,隻覺得全世界都欠了她們母女,不憤之心溢於言表。而陳氏自生辰宴那日與賀景涵一起離了侯府,本來還偷偷摸摸小心翼翼地,誰知突然爆發的瘟疫倒成全了他們,得以在賀景涵別院中雙宿雙飛,儼然與夫妻一般,瘟疫肆虐之時,陳氏有意無意地放棄了侯府一切,傅榮氣惱加患病一命嗚呼,府中其他人因為無人主持大局,成了一盤散沙,烏煙瘴氣之餘全部於瘟疫之中喪生。
陳氏母女一夜之間失了娘家所有,這時才意識到她們萬分仇恨的侯府沒了,她們所有的指望和依仗也沒了,陳氏在賀景涵麵前或許還有點舊情,傅秋雲在郡王府中的日子卻日漸沒落,原先還仗著侯府娘家與林氏郡王妃有的一比,如今娘家徹底沒落,林氏郡王妃越發不把她看在眼裏,傅秋雲思來想去,想到自己隻所以嫁到郡王府,全因當初被孫氏母女算計,而她知道孫氏母女原本要算計的本是大小姐傅秋霜,她隻是無端被牽進來替秋霜受過,如今眼看著堂姐王妃做的滋潤,連瘟疫都能躲過,她的娘家卻一夜之間化為烏有,傅秋雲越想越覺得氣憤難平,同是侯府出來的姐妹,同是傅家的女兒,憑什麼她傅秋霜就能十裏紅妝花團錦簇嫁到肅王府做王妃,她卻隻能一頂小轎抬到秦府做人妾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