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隻是他的發,他的整個人都如輕柔的雪那般溫柔儒雅,散發著如仙般出塵的氣質。
隔得很遠,她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可是她卻能夠想像得到。他的清眸中一定是淡淡的,溫雅的。
兩個月了,這是兩個月來她第一次見到他。記得上次相見,還是在那個七夕的晚上,他吐了一口血,然後便昏了過去。隻是後來的一切她都不知道了。如今再次相見,她的靈魂卻仿佛已經穿越了幾個世紀。
看著他,她的心中,是空白的,平靜得可怕,連腳步都定在了那裏。
雪光中,銀發男子眼中的悲傷是那樣地濃烈。可是他卻笑了,笑得很淡然,如山茶花開。慢慢地,他踏著優雅地步子走了過來。
看著他由遠及近的身影,蘇洛衣大腦轟地一聲。直到現在,她才反應過來,他是真的出現在了她的麵前。如今,他是真真正正、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麵前。
蘇洛衣下意識地想要逃跑,可是腳下卻好似生了根一般,怎麼也挪不動。隻得慢慢看著那個白色的身影由遠及近,慢慢地來到她的麵前。
越來越近了,蘇洛衣終於完全看清了他的眉眼。相較於兩月之前,他的臉色略顯蒼白。俊臉也明顯是瘦削了,隻是卻絲毫不影響他那精致的五官。隻是蘇洛衣的眸光卻是停留在那雙如琉璃般的黑眸中。
不知是映著雪光,還是如何。那雙眸子上好似被蒙上了一屋細細的水霧,讓人看不清。如今的他,比兩月之前少了一份幽深,多了一分淡定冷然,愈加出落得仙風道骨了。
他明明走得那般緩慢,那般優雅,隻是他卻在眨眼之間已經到達了她的麵前。蘇洛衣心裏極是緊張,如今她還能怎麼麵對他?還有剛才那一幕,他定是誤會了吧!隻是如今誤會與不誤會又有何差別呢?
正當蘇洛衣不知如何麵對他,打算別過臉去時,那個一身銀發的男子已經來到了她的麵前,卻並未停下腳步。而是擦過她的身子徑自向前走去。
從頭到尾,他的神色都是淡然的,甚至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蘇洛衣嘴角一勾,自嘲地笑笑。看來還真是她自作多情了。剛才她還那般緊張忐忑,卻原來人家早已不甚在意。或許甚至連她是誰都已經不記得了吧。
一股噬骨的寒意頓時浸襲著她的全身。雪落在她的眉梢之間,是那般地寒冷。甚至有融化的雪水滑進她的眼角,染得她的眼睛生疼。
原來真的是冬天來了,昨夜下了場雪,竟然這般寒冷了。
她就那樣站在那裏,可是千夜傾泠剛剛自她身邊擦過,身後便傳來一群年輕女子嬌笑聲。
蘇洛衣轉過身去,卻正好看到他的半張側臉,以及他嘴角那溫柔的笑意。
雖然她與他再沒有任何瓜葛,可是如今他就這樣自她身邊擦過,甚至連個招呼都不打,馬上卻對其它女子笑得那般溫柔,蘇洛衣說不出心裏是什麼滋味。卻好似平白被堵了一口氣,壓得她極不舒服!
她的手,此時就如她的心一般,很冰很涼。可是卻突然一暖,被一個大掌包住了。那手,很溫柔,卻不是她能夠貪念的。蘇洛衣不著痕跡地收了回來便率先走朝宮門走去。
當失去了細滑柔膩的觸感,千夜墨芴幽深的黑眸中浮現出一絲幾不可見的失落。隻是驕傲如他,他仍舊隻是邪笑著。就在這時,一個宮人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千夜墨芴劍眉狠狠地一擰,然後朝著那個纖細地背影走去。
他的聲音壓得很低、聽起來很柔:“本王現在有事,一會兒就回來,你拿著令牌先進去,記住不要亂跑。”
他的聲音雖然很低,但是若是內力深厚之人即使隻是細微的聲響也逃不出他們的耳朵。前麵那個銀發男子身體一僵,卻未轉過身來,腳下的步子也仍舊沒有停下來。
蘇洛衣淡淡地嗯了一聲便取了令牌走了進去。
千夜墨芴雖然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宮裏走,但是現在事情緊急,想到她也是有武功的,心下才稍微放鬆了些。
有了千夜墨芴的令牌,那些守衛們倒也沒有多加阻攔,一路上走得極為順利。對於這皇宮裏並不熟悉,所以蘇洛衣打算先到處走走。可是她的腳步卻在繞過一個拐角處的時候頓住了。